后索饷不得,便围攻都督府,抢劫军械所、藩库和绅商富户,全城秩序大乱。朱家宝被迫逃跑(偷鸡不着),黄焕章掌握了安庆军政大权,俨然成为都督。
不几天,吴春阳回到安庆。眼见引狼入室,不胜愤慨,当面严词斥责黄殃民之罪,对方恼羞成怒,当场枪杀吴。吴是同盟会安徽支部负责人,奔走革命数十年,声望甚高,安徽革命党听到这个消息。义愤填膺,新军纷纷云集,准备火并。
朱家宝逃走后,回到老袁那里是惊魂未定,袁世凯原本紧锁眉头,听完他地汇报后,眉头立刻舒展开来,连声说好。朱家宝不解其意。连忙问:“大人。卑职不才,丢了安徽。您为何反而叫好?”
“安徽本来是革命党囊中之物,不料现在两派火并,可见革命党人是一盘散沙,绝对不足为虑。”
“您是要发兵重夺安徽?”
“不然,先让他们去闹吧,你地任务就是火上浇油,打得越激烈越好!”
在紧张的对峙气氛下,特别是那些遭受抢劫的绅商富户不断在两边挑拨,战事有一触即发之势。正在这个时候,九江军政府参谋长李烈钧统帅兵舰两艘、步兵一营来皖查办,在他努力调停下,两边和解,黄焕章所部仍回九江。安庆各界推举李为都督。
朱家宝眼看自己的任务又没有完成,不禁又气又恼,拼命寻找可乘之处。不久,李烈钧辞去安徽都督,率领赣、皖联军支援武昌,安庆又乱成一团,各大实力派联合组成“皖省维持统一机关处”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机关,维持秩序,倒也没有让朱家宝占到便宜。
12月12日,安徽临时议会开会,选举孙毓筠为都督,此人来头倒是不小,是清廷军机大臣孙家鼐的族孙,1907年被捕后一直关在监狱里(居然没有影响孙大人的仕途,说明地晚清地政治文明已演进到一个新的阶段),风流任侠(革命浪漫家),曾捐助私产十多万充当军费,在革命党人中颇有声誉,南京光复后才出狱。对于朱家宝地小动作,孙毓筠自然是一清二楚,明里暗里给予了警告,总算避免安徽成为袁世凯的第二枚棋子。
从全国范围内看,安徽的情况并不孤立的,四川虽然建立了军政府,但由于赵尔丰主动交权,两边妥协,秩序混乱。12月8日,蒲殿俊和朱庆澜正在东校场阅兵,突然军队哗变,两人只能潜逃。军政部长尹昌衡临危不乱,出城找驻扎在凤凰山的新军平叛,在新军和各地民军的协助下,平定了叛乱。尹昌衡成了都督,罗伦成了副都督(保路运动中地重要人物)。
军政府改组后,秩序虽然很快稳定下来,但又发生了新的问题――会党问题。主要由会党群众组成的同志军,虽未能推翻旧政权,但却是打击旧政权的最主要力量,人数众多、功劳卓著,人们不能不给以足够的重视。尹昌衡等人为了笼络人心,巩固自己地地位,采取了迎合会党的方法,公开挂出“大汉公”的招牌,自封为“舵把子”。都督一倡,下属百和,“公口”林立,好容易稳定下来的军政秩序又遭到了破坏。
这些动作,自然瞒不过在东北地秦时竹等人的眼睛,一方面他们站在历史的高度可以全盘获悉,不会被暂时的假象所蒙蔽,另一方面,则是利用手中破获的胡惟德与袁世凯之间的电报。
“看来袁世凯也想拖啊。”葛洪义把最新破获的电报交给他,“我们的烟幕弹还是有效果地。”
“不见得,”秦时竹摇摇头,“老袁何等精明之人,里面的猫腻肯定是看得出来的,眼下这么弄,也是他自身实力不济的缘故。”
“那你说他能估计到我们三路会攻的计划?”
“这不一定,老袁奉行的是实力为王的方针,在他实力没有把握胜过我们之前,是不会轻举妄动的。”秦时竹说,“这就好比苏德互不侵犯条约,无论是苏联和德国,都并不相信条约地可靠,无时无刻不在等待时机撕毁,只不过苏联没有料到德国居然这么快就得手,所以在战争初期显得极为被动。”
“但我觉得老袁地实力还是要胜过我们。”
“总实力当然是他占优,但具体到东北层面,却是我们牢牢掌握着主动权和优势,在南北和议没有达成妥协之前,他腾不出手来对付我们,只能采用拖的战术。等撑过这几天,就是我们要先动手了。”秦时竹接着问,“南方有什么新举动?”
“据吴景濂报告,汪精卫曾在北京发电给黄兴,要他敦促袁世凯参加革命,黄兴照办,回电汪精卫,声称倘若袁真能参加革命,即可推举袁为第一任中华民国大总统。这封电报,汪转交给袁了,据说袁世凯还有所表示……”
“大概是说‘大统领我不能做,应由黄兴做’这番话吧?”不等葛洪义说完,秦时竹便接上了话茬。
“果然如此,老袁这番话可真可谓口不应心。”
“说实在话,只要保证袁世凯地地位,他还是倾向于共和的,只是他身为清臣,出口不了。”秦时竹笑着说,“他这就是既要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咱们不能让他太得意忘形。”
“不过我觉得,还是再放点烟雾弹给他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