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缴残匪的零星战斗一直在持续。直到天亮,还不断有勇士提着盗匪的头颅,浑身鲜血,斗志高昂地回来。
这一战,红山镇剿灭匪首战虎和魔龙,杀死盗匪二百余人,俘虏一百多人,自己也折损了一百多战士,堪称惨胜。
然而,如果联想到交战的双方一方是驯良的平民,另一方是凶悍的盗匪,就能了解这一战堪称奇迹。
对于阿育,最宝贵的是,他不再是人们眼中的小混混,而收获了几乎整个红山镇的信任和敬畏。
一百多被俘的盗匪被下掉武器,用绳索串着,带到了祭祀广场上。一些人疲惫地想坐下,但立即被土兵用棍棒打起来。
阿育缓步走到前方,努力压制着自己激动的心情,让自己的表情尽量看上去冷酷些、再冷酷些。
毕竟,这是他独立指挥获得的第一次胜利!
镇民们用敬畏、服膺的眼神看着阿育。昨晚那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足以说明他是值得信任的新首领。
“阿育,你看这些俘虏怎么处置?”老巴鲁问道。他这一问虽然是下意识的,但已经反映出他内心对阿育已经是尊重和服从了。
一个强壮的红脸盗匪忽然大叫道:“头儿,我们跟你干吧!”
这句话顿时提醒了其余的盗匪。他们纷纷叫道:“头儿,战虎和魔龙都是废物,我们以后跟你干!”“你比他们强一百倍!一千倍!”“你带上我们,保证打垮铁狼镇去!”
一些镇民开始怒骂他们:“放屁!你们杀了我们的男人,抢了我们的女人,你们统统都该死!”“都去死吧,我们会把你们剁成碎块喂狗!”
镇民之中,忽然冲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他红着眼圈,颤声喝道:“让我宰了这帮杂粹!”持刀就向俘虏们扑去。
两名土兵扭住了他,下掉了他的刀。那男子不住挣扎,用祈求的眼神看着阿育:“这些杂种,他们把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不能饶了他们啊……”说着,他呜呜抽噎起来。
阿育认得他是少女阿苏的父亲。他的女儿曾被盗匪掳走,备受**。
按照红山镇一带的风俗,少女被奸污后将备受歧视,处境会很悲惨,连嫁给最低等的贱民都会很困难,而且要陪上大笔巨额嫁妆。这会使整个家庭都陷入困境。
阿苏的父亲对盗匪恨之入骨。他从心底就不相信阿育会为自己复仇。正因为如此,他才会不顾一切地冲出来,想手刃几个匪徒解恨。
商人马努见阿育目光闪烁,唯恐他作出鲁莽的决定,小声提醒道:“这一百多人可很有价值啊!哪怕你信不过他们,不敢留用,也可以当奴隶武士卖掉。绝不会少于五千银希尔的。”
阿育点了点头,问那个强壮的红脸盗匪:“你打进红山的时候,可曾看见我的警告吗?”
红脸盗匪大吃一惊,不但他看见了,每个盗匪都会看见了!那是醒目的“擅进红山者,杀!”
“可是,大人……”他声音发颤,还想说点什么,阿育已经冷冷地道:“我阿育说过的话,难道是放屁吗?”
他坚决地一挥手:“统统斩首!”
镇民中爆发出如雷的欢呼!他们渴望复仇!
盗匪们则脸如死灰,一些悍勇之徒则挣扎着、狂吼着,拖着被捆住的手和脚,踉踉跄跄冲向阿育,企图拼死顽抗。
现场一片大乱。慕和两名“红莲之火”战士抽出雪亮的刀,一口气连斩数人,血溅十尺。
上百名土兵各执利刃,气势汹汹地扑了上来,按照阿育事先的吩咐,他们将盗匪五人一组拖出来斩首。无头的尸首被抛掷在一旁,镇民们冲上来撕扯、践踏,一些有亲友被杀的镇民甚至生生扯下他们的肉,放进嘴里生吃!
阿育努力让自己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杀俘,是他早已经想好了的决定,这并不是冲动之举。
这一百多盗匪在账面上固然有价值,可以编入土兵,但是谁敢相信他们?镇民之中,谁又愿意和他们并肩作战?
如果当成奴隶武士出售的话,必须到象城才有买家,谁又来负责押送,并保证沿途的安全呢?
更关键的是,上千名镇民都与盗匪有着血海深仇,他们渴望讨回血债!如果不满足他们这一点,阿育就只能得到怨恨,而不是镇民们的心!
此外,西北边境的匪患还远没有平息,仅仅在附近就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匪群。阿育要用杀俘之举传递这样一个信息:红山镇是最不好啃的!不要轻易打红山镇的主意!
阿育需要完全地震慑匪群,才能为红山的休整和壮大赢得宝贵的时间!
等到一百多俘虏被屠戮殆尽时,鲜血已把整个广场都浸透了。战士们都已经杀红了眼,连慕这种平时温柔斯文的女孩都瞪着血红的眼睛,提着滴血的剑,像头母狼般满地寻找还没断气的俘虏。
浓浓的血腥气冲天而起,不但商人马努之辈傻了,连老巴鲁这种硬汉都心里怦怦乱跳,说不出话来。
这还是那个阿育么?那个三年前还只是个街头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