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呢!反正今天遇到的怪事也不是第一件了!
既然第一件都没有说出口,这第二件又何必多嘴?
那个徐婆子或者不过是去二夫人那里看她的外甥女呢?那丫头不是就是二姑娘身边的一个三等丫头吗?
想到这里,那小丫头也就释然了。
这些事情本就不是她这个小小的不入流的丫鬟可以多操心的。就让那些该操心的人去操心吧!
她拍了拍衣服,也就不再耽搁,急急忙忙的去找琴思复命了。
大夫人虽则看着这套以金银线织就又样式独特的大礼服,心中到底是添了三分的愉悦,可是还没能挡住她去找李靖的脚步。
虽然她也知道,这一去也不过是夫妻二人大吵一架,或者是李靖沉默不语可是却依然用尽各种办法逼她答应。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要去试探。去试探李靖的底线,去试探自己在李靖心中的地位。
尽管每次的试探受伤的都是自己。
大夫人还是无法改变自己执拗的想法,也许是她身为王氏嫡女的高傲作祟,也许是……她真的还对李靖保有一丝幻想。
这次,她没有大张旗鼓,也没有如往常那样一大帮丫鬟婆子浩浩荡荡,只是带了琴思和陈嬷嬷两个人。
三个人一路无语,慢慢走着。
大夫人自己不开口,琴思和陈嬷嬷又都看出了她心情不佳,对视一眼,都选择三缄其口,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敢说。
到了那书斋的门口,大夫人惊奇的发现,那个总是守在门口面无表情又阴阳怪气的福伯居然不见了。
而且,门口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她一度认为是不是李靖根本就不在府里。正当她转过头想要离开的时候,却突然听到那书斋里传来了喃喃的自言自语。
大夫人听那声音似乎就是李靖,就用眼神示意琴思和陈嬷嬷守在外面。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根本就不想知道大夫人和侯爷这对怨偶之间的私密,都立刻走开了几步,一个守在路口,一个背对着书斋听候吩咐。
大夫人自己则是轻轻的往门边走去。
她抬起手,刚要敲门,却听到了里面的喃喃自语变成了一声声的哽咽。
“逸仙,你为什么要离开我!难道你不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煎熬!我多么想要随你而去!可是,可是,……我偏偏不能!我不能!”
大夫人顿时如遭雷击,愣在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杨逸仙!杨逸仙!又是这个贱人!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一个死人居然能永久性的占据丈夫的心!
而自己呢,明明是出身名门,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管家理财,无不精通,怎么就比不过一个除了容貌稍微好点其他样样普通的病秧子!
她收起了那份企图说服丈夫的心。
虽然她自己不肯承认,可是实际上她本来是想着利用李贞儿这件事情作为契机,缓和和丈夫已经冷淡到冰点的关系。如果丈夫肯和自己服软,肯和自己说几句贴心话,她甚至可以答应将那个不顺眼的小贱人勉强认在名下的!
可是如今!她彻底熄了自己那原本有些灼热的心!
这样的负心人,又有什么资格得到自己的真心!又凭什么让自己让步!
她再一次扬起了自己高贵的头,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冷若冰霜,她快速的转身,匆匆的就离开了这个让她感到无比屈辱的地方!
她甚至没有心思去叫一声琴思和陈嬷嬷,就从两个人的身边擦身而过。
两个人先是一愣,却也迅速的反应过来,都立刻迈开了步子,紧忙跟了上去。也都各自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回去之后就要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绝对不能透露出去一句!
在屋子里哭得一塌糊涂的李靖,压根就没有发现屋外发生的这一番变故。
他只顾着痴痴的看着眼前的人,絮絮叨叨的述着自己的衷肠。
他轻轻的握着那只白皙如凝脂般的手,抬头看着那张让自己魂牵梦绕的脸庞。
这是一个年纪约莫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她的头上梳着精致的堕马髻,一支做工精巧的赤金步摇插在发髻上,显得风流又婉转。柳叶弯眉,杏核眼,鼻子高挺,樱唇嫣红。她的面庞洁白得堪比最最上等的羊脂白玉,她的秀发乌黑得胜过那最最漆黑的暗夜。她的星眸美丽得仿佛是最最闪烁的星子。
可偏偏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除了悲悯就是……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