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衣服下了床,汪阳阳先去了卫生间。他本来只想洗洗手和脸,见是调好温度的电热水器,就把衣服脱掉,洗起全身来。他觉得他身上沾满了污秽,但绝不是小花身上的,是他自己灵魂深处的,是他的丑行,是他的罪孽。他用水冲冲,身上会干净点儿,心里会好受些。
汪阳阳洗的时间很长。在他的感觉里,不会少于四五十分钟。要是平时,三五分钟即可。
出了卫生间,汪阳阳喝了水,一边喝水眼睛一边往宽大柔软的床上看。这一看,把他吓了个灵魂出窍!他下床之前,记得很清楚,他没有给小花盖上被子。小花是仰面朝天裸露着身子的!现在呢?她不但盖着被子,还是侧卧的姿势!
汪阳阳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欲把脸凑近小花,看看她是什么样儿。离她的脸还有半尺多,他就听到了她那有点儿喘息声!他又惊讶又高兴,又喜欢又害怕。怪不得把她掐死后她的身子还是那么柔软,她的嘴唇还是那么性感,她的那个地方还是那么诱人!
太好了,小花还活着!他不是个杀人犯了!他还是个幸福的男人!他柔柔地捧着她的脸,在她的面颊,额头,鼻尖,嘴唇,轻轻地吻着,一边吻着,一边流淌着泪水。这泪水的内涵很复杂,最核心处,是惊喜交集。
小花喃喃着,水,水。
汪阳阳马上把水端过来,给她喂水。他对她说:“花,我对不起你,我以后一定对你好。我帮你戒毒,做个健康快乐的女人,我们俩一直好下去,一直好下去!我真是太喜欢你太爱你了……”小花喝了水,睁了眼,但显得很疲惫,很快就睡着了,呼吸渐渐变得均匀。
汪阳阳高兴得真想跳起来。在这几十分钟里,他的心里经历了极大的起伏,把他本来很沉稳的男人的情感,搞得天上地下又地下天上地变化。但他是高兴的。他不知用什么词语才能形容出他现在的心情。
他又脱光了衣服,挨着光光的小花睡下。他不敢离她太近,唯恐怕影响了她的呼吸。她能醒过来,真是奇迹!不过认真一想,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没有下死手掐她。十六岁的小女人,要是他这个三十八岁雄壮的大男人真想让她死,掐不灭她?太不可信了。也可能当时他一边和她激情一边掐她的脖子,他没舍得用劲;也可能他就是把她掐死了,但只是暂时的窒息,脉搏不会停止跳动。呼吸也不是没有一点儿,只是他当时太紧张了,没有嗅出来。
兴奋异常又疲惫不堪的汪阳阳也睡着了。
梦里,汪阳阳做了很香甜的梦。他与小花和好如初。他天天晚上和她睡在一起,真正睡觉之前,他总是禁不住把她搂抱在怀里,长久地,深情地,激情荡漾地吻她,然后,他和她不做到精疲力竭不罢休。小花变了,她更漂亮了,更温柔了,也更有风情更喜欢和他亲热了。
梦很清晰,就像真的似的。梦的最后,小花对还在她身上使劲的他用开玩笑的口吻说:“我们做过之后我把你绑上吧?看我这个小女子有没有劲儿征服一下你这个大男人。”他说:“没问题。你就是把我五花大绑也没用,我照样松开,和你天翻地覆……”不是男人和女人做到最后时分的高兴劲儿让汪阳阳从梦中笑醒,而是他感到手脚疼痛得受不了从梦中惊醒。
汪阳阳睁开眼睛,看见穿戴齐整的小花站在床前。小花脸上笑着,迷人的笑,香甜的笑。但她手上却拿着一把亮光闪闪的大号水果刀!刀的尖端对着他的脸,晃悠着。他很吃惊。想坐起来,却动也动不了了。小花说:“汪阳阳,你今天算是栽在我手里了,说吧,你想怎么个死法!”
小花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珠,全都砸在他的心上,他胸口一阵发疼。他身上被绑住了,绑得很紧,只有头部高点儿,他把眼皮耷拉下来看了下,又环视着瞧了下,能看得清自己的裸体被小花像个大字绑在床的四角。小花说:“你没掐死我,是你的错误。但你已经没法弥补你的过错了。你说的要把我肢解了让碎尸块从下水道出去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我今天要不让你死掉我就不是小花,我今天要不让你死得悲惨至极我就不是女人!”
汪阳阳说:“小花,我知道我错了,只要你放了我,我会和你好好过一辈子的!”
小花说:“还一辈子呢!你不是下狠手把我掐死了吗?我是怎么求你的,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告诉你,我也不要你的钱,你的房,我只要你的命。而且,让你死之前,我要先让你难受得很。知道我怎么处置你吗?我准备用三个步骤。第一,先把下下面割掉,免得你总是离不开女人,到了阴间,就老老实实地做学问做研究吧;第二,再把你手脚上的筋割断,让你永远也没有机会对任何可怜的女人下手了;第三,把你身上的血放净。我对你比你对我要仁慈多了,起码,我给你留个全尸。而你呢?竟然想把我搞碎了,从下水道冲走。老天爷啊!”
你说:“这样的男人该不该留着?”汪阳阳的脸色变了。他知道今天是栽上小花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女人手上了,在劫难逃的可能性极大。因为他知道,女人要是发起威来,比男人一点儿也不逊色。何况是自己先对她不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