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诗蕊自己的回答有时候是肯定的,有时候是否定的。这也正常。说她是独守空房的女人,不是吗?她没有婚姻,也没有真正的男朋友,除了偶尔满足她那一直旺盛的生理上的需求,更多的时间她是自己面对自己;说她不是独守空房,不对吗?她比那些有婚姻的女人要自由得多,快活得多。她可以在任何时候到任何地方与任何男人打交道而无需得到任何人的允许。
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现在的李诗蕊,最想常常见到的男人不能常见,最不想见到的男人却天天见。最想见到的男人是孔平原,他不仅官职显赫,长相与风度也都是她很满意的;最不想见到的男人是吴友仁,他只是她家里的保姆之一。她不想见他并不是讨厌他,而是他与妻子的感情太好了,做那事儿的次数太多,每次缠绵的时间也太长了。总之,吴友仁与妻子马菊花差不多天天都有故事发生。有时候一晚上的故事竟然有好几个版本。这让她十分羡慕又极其妒嫉。羡慕一个人是正常的,妒嫉一个人是不正常的。对一个人又羡慕又妒嫉更是不正常的。
女人的妒意一旦过了头,是很难控制自己的行为的。
自从第一次偶然听到吴友仁与马菊花在房里做那事时床响得明显人哼得陶醉之后,李诗蕊就有了“听房”的习惯。她总是骂自己,但一边骂一边还是忍不住去听。这样的事是很难持久的。终于有一天被吴友仁抓了个现场:她把耳朵贴到门上听吴友仁房里的动静时,吴友仁突然把门打开。她差点儿叫出了声。她悄悄地羞愧地走了。吴友仁也没声张。但第二天,她就单独找到他说:“想和你说件事,答应我吗?他是她家的保姆之一,他怎么能不点头呢?”第二天傍晚,在一家有档次的饭店的包间里,李诗蕊和吴友仁一起坐了下来。她对他说:“我在门外纯属偶然。”他说:“你是主人,什么然都行。她笑道,谢谢!……今天请你单独出来吃饭,主要是想看看你的酒量到底怎么样。避开你的老婆,是为了减少麻烦。”他说:“行,你说为了什么就为了什么。不过,酒量大小对我们这样的人有用吗?”她说:“当然有用。比如说我以后让你和我一起出去,与别人谈生意等,少不了吃饭吧?吃饭不喝酒的情况,很少吧?若你滴酒不沾,不能为我解忧,那我和我儿子请你来的本意不就体现不出来的吗?他笑了。她也笑了。离这么近的看他,她还是第一次。”在她眼里,他还真不算多差。他最大的优长之处在于他很雄壮。这种雄壮起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身体很健康二是欲望很旺盛,三是工作很主动。
两个人会心地笑过之后,李诗蕊说:“你女儿吴明慧该上学了,你怎么不让她到学校去?”吴友仁说:“当然想了,不是不好上吗?”“怎么不好上?”“一是没有好点儿的学校,二是好点儿的学校赞助费要得太多。”“我对这事还真没有用过心。我给你问问吧,不管怎么说,我比你认识的人多点儿。”“那当然了!您是谁啊!”
“我是谁?”“好人!”
“还有呢?”“大好人!”
“还有呢?”“美人!”
“真的?”“那当然了,别看您年龄稍微大点儿,可看着您,还是很年轻,很漂亮!”
“真的?”“你看我像说谎话的人吗?”“不像!谢谢你!”
“谢我什么?”“谢你夸我啊!”
“我这话哪是夸啊,我说的是实话!”
“实话也说到我心里了,哪个人不希望有人夸。女人更是如此。来,喝酒!”
“好!能和主人一起吃饭喝酒,也是我的造化!”
“那我们今天就一醉方休?”“听您的!”
“把您改为你,好吗?”“为你的健康,干杯!”
两个人喝得畅快,好像从来都没有这样兴奋过似的。李诗蕊没想到平时话不多的吴友仁酒量不错,她在酒场上见过的男人多了,能喝过她的男人不多。她想把吴友仁灌醉或半醉,让他对她好点儿,是男人对女人的好,不是主人对佣人的好。想到这儿,她笑了。
她看着他那醉眼惺忪的样儿笑了。她装作似醉非醉的神情对他说:“我还没有见过你的功夫到底是怎样的呢,能露一手我看看吗?”他点头,真像有点儿醉了。事实上他没有一点儿醉意。他不知道她请他来这儿的真实意图。他也不能让她看到自己的真正状态。她说让他表演功夫给她看,他表演什么呢?看来看去,没有道具。她说:“别看了,我不在这儿吗……你能把我举起来吗?”说完她看着他笑。这时候的他在她眼里,形像真不算差,就是差点儿,也被他那壮健而雄韧的男人的外壳掩盖住了。
她觉得他一定不敢举她。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他是什么样的男人?他要是不举她,说明这个男人的胆量小,气力也不大;他要是敢举她,那就不同了。他想他以后不听她的话,就难多了。因为举她就像抱她差不多。男女受授不亲。一举了她抱了她,两人之间还有多少距离吗?她找别的男人不是不容易,但毕竟没有住在一个屋檐下的男人方便。
吴友仁说:“不举。”李诗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