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看到她笑得开怀的样子,他还是觉得心里有一处地方就像是要化了一样。
欢喜了半天,古若雅才想起来这屋里还有个人呢。
她遂讪讪地收回银票,叠好小心翼翼地收在袖袋里。脑子里还一边飞快地想着待会儿怎么和胖掌柜的李德生分这一千两银子呢。
还没想出什么眉头来,就见那男人戴上斗笠就要朝门口走去。
她顿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这男人这是要做什么啊?不会是吓出毛病来了吧?这要走出去,刚才她可是白费了力气了。还没有涂药粉呢。
这该死的的男人,一点儿都不配合!
气得她一把拉住上官玉成,板着脸问他:“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老实啊?这就要走啊?”
“怎么?还嫌我银子给的不够吗?”上官玉成收敛起心中的柔软,冷冷地问着。
“我说你这人真是怪,有话不能好好说啊,非跟吃了药一样呛人!”古若雅埋怨着那人,手却依然牵着他的衣角:“你给了我银子,我就有必要把你治好,你这个样子出去,岂不是砸了我的招牌?”
还能治好吗?就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上官玉成脚步不停,不想再听这小丫头天花乱坠的话。
连太医院的太医都说没治了,她一个小丫头还敢说能治,除了为了银子,还能有什么想头?
幸好碰上他了,虽然没给他治好,又把他弄成这副样子,但他心已死不想再怪罪任何人,银子照给,不打不闹,还要怎样?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那只扯着他衣袖的柔嫩白皙的小手,只觉得心口一阵阵酸痛:这小姑娘好端端地为何要骗他?不能治就实话实说,也比一个人满心的希望,被人从云端里一脚给踹下来的强。
那种滋味,他已经经历了千百回了。这一次,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尖脆弱地再也承受不了什么了。
心里的怒火慢慢地升腾起来,望着那只拉着他衣袖不放的手,他越发觉得这小姑娘心机不少。
他的声音越发地冰冷嘶哑,低声喝道:“放开!既然不欠你银子,就别来烦我!”
呀嗬!这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哪!
她可不光光是为了银子的人啊,这不是早就讲好了吗?诊金一千两,治好他的伤。
怎么听他的话,倒像是讹诈他一样?
古若雅甩了甩头,擦了把额头上渗出来的汗,索性身子一转站到了上官玉成前面,扬着脸踮着脚对着他吼道:“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儿啊?阴阳怪气的,有病还不让人治。我拿了你的银子要是不给你治,那算哪门子事儿呀?”
上官玉成一听这话心里更气,明明没有希望的,偏偏被她给挑起来希望,可如今,也是她,让他的希望破灭。
凭什么她还说大话要给他治?要是能治怎么还把他的脸弄成这样?
脑中掠过刚才的话,他忽然灵光乍现:是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管如何,这小丫头算是赖上自己了,只是她不明白他最讨厌这样的人吗?
他低头俯视着她,高大的身影投在她的脸上,越发显出他的冷漠来。
“放心,我就算是出去了也不会说是你给我治的。”他堂堂一个大男人,还不至于做那种落井下石的事儿。想她一个小姑娘家出来混口饭吃也不容易,能放人一马就放吧。
先前古若雅还被他弄得一头雾水,这时候才算是听出一些眉目来了。敢情这人以为她是个骗子,治不了他的病?
笑话,也不打听打听她古若雅是干什么吃的?
不过眼下着实打听不到她,毕竟才刚出来闯江湖啊!
古若雅暗笑自己太过猖狂,这名声早晚会传扬出去的,只要她能医好几个疑难杂症的人。
想明白了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只觉得心情轻松起来,又伸手扯了上官玉成的衣袖往回拉,“来来,反正你觉得这样治不好了,索性就再等一等吧。”
虽然心里厌烦至极,可上官玉成还没有打女人的习惯,勉强忍耐了那股强烈的不满,硬被古若雅给摁着坐下了。
就见她从一堆瓶瓶罐罐里找出一个白瓷小瓶儿来,拔掉了软木塞子,就往上官玉成脸上倒去。
一边倒还一边说道:“你这人还挺小心眼儿的,我只不过让你先看看你这张脸,你就想这么多。看来弄了半天你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啊。”
“你到底什么意思?”上官玉成刚才和古若雅误会了那么久,脸上一直往下流着血,过了麻醉的功夫,这会子只觉得钻心地疼。若不是当着古若雅的面,他也绝不会强撑着一声不吭。
可就在那药粉刚倒在他脸上,他就觉着一股冰凉沁润的凉感由外而内,慢慢地渗透到他的四肢百骸,舒服得让他忽略了那一点痛楚。
本来还憋了一肚子气的他,这时候也软和下来。
到嘴的想要讽刺古若雅的话也咽了下去,忘了说。
这是什么好东西?感觉这么神奇。
光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