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当时,她就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去打扰他了。如她这般平民,怎么能带给他如今的生活?所以,爱他,就应该让他过得更好。而作为母亲的她,能做的就是不要去打扰他如今的生活。
在这美食街的每一天,来来往往的顾客,每当看见十七八岁男孩儿女孩儿时,苏若琳都会想到那个自己生下来,却没有相处过的儿子,流淌着她一半血液唯一的亲人。当踩着自行车的男孩儿从面前经过,她会幻象,他是否也会如同这般踩着自行车,载着他心爱的女孩儿走街串巷寻找美食?他是否会长成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拿着父亲自助的金钱恣意挥霍?不知道多年过去,现在她还能否认得不曾相处过的小婴儿。
“老板娘,再上一笼小笼包。”回忆在喧嚣声中被打断,苏若琳收起那些根本无法考证的猜测笑着回答店内消费的顾客,“好的,马上就来。”
生活仍然在继续,当初以为失去深爱的男人,失去孩子她会活不下去。如今,在这繁华的H市,她也已经生活了二十来年。其实吧,人呐,往往会在最困难的时候才会发挥出潜藏在身体里面的意志力。如今的她逐渐想通透了,就这么平平静静度过余生足以。好歹,她和她深爱的人们呼吸着同一个城市里面的空气,在同一个城市生活。只是,各自过着自己的生活,如此,而已。
其实,发现这个距离公司两条街的地方是一个偶然。当时为了见一个重要客户遇上塞车,机灵的司机提议绕道而行。核对时间有余的蔺梓辉同意了司机的提议。正因为这个提议让他见到了他以为永远不会再看见的女人,那是他生命中唯一一个深爱的女人,也是他最对不起的女人。
朦胧的蒸汽遮住了她的脸,虽然穿着廉价的衣服,却还是他记忆中的模样。生活被迫她失去年轻时的容颜,变得粗糙的皮肤失去了原有的光彩。他没想到她的生活过得如此寒酸,原本以为,给她一笔钱,她会生活得很好。至少会遇到一个差不多的男人可以照顾她余生。谁知道,柔弱没有什么主见的她尽然独自一人留了下来。心中升起的辛酸,错愕,多种情绪汹涌而上,蔺梓辉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忙碌着生意的女人。
之后,这天的工作总是不在状态,每每低着头翻看文件或者报表,脑海中,眼前总是出现那一幕让人心酸的画面。曾经,他们海誓山盟,他承诺会给她好的生活,可是如今……没有找到自己出现的合适理由,从此之后,他总会在午休的时间悄悄地一个人绕过两条街来到这里,远远地找一个地方随便买点儿东西,静静地关注她的一举一动。看着她利落的动作,和街坊邻居和睦相处,她的生活,没有他的生活似乎过得很不错。只除了身边没有一个关心爱护她的男人。
有的时候,会有差不多年纪的男人替她搬一些重物,帮助她做一些体力活。当他看见她笑意妍妍地递水,递毛巾时,他心中竟然会升起浓浓的醋意与不甘。察觉到自己的心意,蔺梓辉只能低头苦笑,原来,至今她都存在于他的心底,至今,他就只爱着她一个女人。要不然,当年,他怎么会悄悄地去医院做了手术,今生不愿意再和别的女人有孩子。想想自己现在的地位和拥有的一切,蔺梓辉更加迷惑了,不知道当初年轻的自己到底是着了什么魔?尽然会抛弃原本幸福的生活,去追逐那些遥不可及的东西。
人到古稀,回头望望,才发现自己错失了多少东西,那些人们一直追求,却求而不得的东西,在他年轻拥有的时候被视作包袱与牵绊的东西。如今,不知道他还能否找回?
心里突然的这一想法让蔺梓辉心中一动,却又豁然开朗。抬头对着远处的早餐铺看了一眼,低头静静地吃着面前的食物。直到看见她开始收拾桌子,打扫卫生,准备要关店铺才起身付账缓缓地离开。当然,如无意外,第二天这个时候他还会再来。
街头这家饭店的老板觉得非常奇怪,这个让人琢磨不透,每天报道的客人让他心中非常疑惑,每天中午都会在差不多时间衣着光鲜地光顾小店,点一两个家常小炒,找一个安静的角落,静静地,不和任何人交流,待上一段时间,然后离开。有时候会隔上三五天,或者半个月,一个月。然后这样的日子又会继续。
终于,通过长时间的观察,饭店老板总算是抓住了一些眉目。这天,趁着客人结账离开,隔着他家不远处的早餐店还在打扫卫生的空当,饭店老板兴致勃勃朝着苏若琳的早餐店走去。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他总算有点儿眉目,只要离他家不远处的早餐店打烊收摊,这位客人就会离开。实在是抵制不住好奇心的驱使,他一定要求问问早餐店老板娘是不是和这个大老板认识。
“若琳姐,您这是准备收摊了呢?”腆着大肚子的饭店老板一步步靠近苏若琳的早餐店,顺手帮忙收拾外面的餐桌,板凳。
“是呀,小王。”听到声音,苏若琳一边收拾摊位,一边微笑着回复。都是街坊邻里的,大家早已熟悉,有时候也多亏了这些人的热心帮助,要不然她这个小摊位也不能够营业至今。“你去忙你的吧,这边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此时正值中午用餐高峰期,他家餐馆正忙碌着,请的几个小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