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
“爸爸,很高兴我终于见到您了。之前一直只是通过秘书跟您联系,我其实.............有点儿等不下去了。若是就这样一直等到圣诞节,实在是从学校缺席有点久了。”奕飞小心翼翼地说。
他已经这样在纽约等了三个礼拜,陈昊天一直以各种活动为借口避而不见,让他知难而退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但是他偏偏跟秘书软硬兼施,才总算得到今天这样一个见面的机会。
“为什么竟然擅自跑到纽约来?”陈昊天冷声质问远道从中国飞到纽约来,风尘仆仆的儿子,语气之中透着严厉,并没有一点点父子重逢的喜悦味道。
“我.............我有事情想要问您,所以特意赶到纽约来见您。”奕飞稍抬起了脸,仍带着半分怯意,小声回答。
“有事?”陈昊天的声音变得比之前更为不耐了,“有事为什么不通过秘书转告我,而非要这么远飞过来见我?”
奕飞咽了咽,仍犹豫地不敢把话说出口。
“既然你不说,那就是没事。没事的话,现在就给我出去,搭最早的一班飞机给我回去中国。”陈昊天等了五秒钟,见奕飞还是那样站着不说话,耐性耗尽地说。
“爸爸,我.............”奕飞见陈昊天已经伸手去按跟门外秘书的通话钮,立刻着急地走上前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问您。这件事不能通过秘书问,所以我只好飞过来面对面地问。”
陈昊天看奕飞的确是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不觉蹙起了眉,然而手指还是从呼叫铃上移开了。
“究竟是什么事,你紧张成这副样子?”
自己的儿子素来是个淡定有分寸的人,陈昊天是知道的,所以既然奕飞这样着急,必然不是小事情。所以他耐了性子,再一次洗耳恭听,看自己儿子究竟想来问清楚什么。
奕飞微喘了两口气,总算有一点冷静下来,再咽了咽才说:“爸爸,您认识不认识一位叫做‘花缘巧’的女士?”
陈昊天那张永远平静的脸,突然有了一种意外的波动。
“花.............缘巧?”他似乎在搜索着记忆中的什么片段,舌头出现一瞬间的迟钝。
这一瞬的破绽被奕飞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禁不住讶异地睁大了眼睛。
这件事他从很早之前就开始疑心了,虽然心里自然是不希望事情的真相与自己的猜想吻合的,但是万一的万一,这件事竟然是真的,那么.............
一瞬间,奕飞的心中飞速闪过复杂的念头,甚至突然有点后悔自己来到陈昊天的面前,说起这件事情。但是一切都已经如离弦之箭,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爸爸,您是不是.............认识那位女士?”奕飞绕过宽大的桌子,来到陈昊天的面前,稍显急躁地问。
“奕飞,这就是你飞越半个地球来到纽约,要问我的话?”
陈昊天锐利的鹰眸,突然再一次盯紧了奕飞的双眼。他坐在宽大的椅子里面,犹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即使这样静止不动,危险的气息依然扑面而来。
“我.............”奕飞被这气势逼得往后退了半步,仍捏紧了拳头回答说,“是的。我想要听爸爸您的回答。那一位女士似乎跟您颇有渊源,而且.............”
“你现在马上给我出去,往机场去,坐你的飞机回中国去——现在!”陈昊天突然一拍桌子,吼出了声。
奕飞面上瞬时变得煞白,绷紧了脸,连声音都紧了起来:“爸爸,您这就是.............承认的意思了?您跟那一位女士究竟是.............”
他的话尚未说完,陈昊天已经再一次重重地拍响了桌面。
“什么叫做‘这就是承认的意思’?!”他伸手指向大门,“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给我滚出去!你回去好好反省,自己的思考方式和行为,究竟配不配得上你作为你们这一代长子的身份!为了这种无稽疑问,就轻率地扔下学业跑来这里.............你真是令我失望!”
“我的确很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奕飞奋力抬起头为自己辩护,“只要您干脆地说一声‘是’或者‘不是’,我就可以很安心地回中国去了!正因为我觉得这件事情重要,所以才会这么慎重地来纽约跟您见面,因为这个答案可能会牵涉到很多东西.............例如那一位女士现在已经不久于人世了,唯一的女儿又需要人照顾.............”
陈昊天指着门的手放下了。
“不久于人世?女儿?”他的声音中,带着某种干涩的讶异。
奕飞抿紧了下唇,点点头说:“是的,她现在处于胃癌的晚期,很可能无法撑过这个月。爸爸,您认识这一位女士的,对不对?她也表现得似乎跟我们陈家颇有渊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