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到六岁的孩子下毒.............现在又想将这些坏事都推到别人的头上.............这样的如意算盘,我是不会让你如愿的!”
外面的闪电跟雷声突然静了,然后就噼里啪啦地下起雨来,雨点敲击在落地窗的玻璃上,如此密集而且强烈,似乎透过玻璃,直接敲到了我的心上一样。
真是有点后悔自己进来这个房间,因为.............这样的场面我完全是无能为力。
林晓风的父母之死并非意外,而是有人刻意为之.............也许,换了我,我也会从小到大死死的含住这一口怨气,直至找到真正的凶手吧。
这果然是很私人恩怨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难怪林晓风刚刚就叫我不要进来——我来了也帮不上他任何忙,甚至我的存在就象是一个外人,而他们就这样将记忆中最黑暗的部分,当着我的面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感觉肯定不会太好。
可是,且不说林晓风一直这样举着随时可能变成凶器的枪支到底累不累,如果现在有警察到了这个地方,恐怕他们叔侄俩都会因为非法持有枪支而陷入麻烦.............这样的僵持越是持续得长,对林晓风就越是没有任何好处。
我忐忑地绞着自己的十根手指——这谈话快点结束就好了。
我只担心林晓风的安危和情绪,别的我都不在意,可是这个谈话太严肃,我插不进去也管不上用,只能在旁边干站着。
可是.............不知为何,空气中的那股血腥的味道似乎越来越浓,令我越来越在意了。我不由自主地往地上望去——究竟是什么东西,味道这么大,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发现吗.............
这么一望才发现,房间是一半地毯,一半是大理石地板的,我和林晓风站着的这半边是深红色的地毯,但二叔的那半边却是颜色肃穆的大理石。
再往大理石地板的那半边望去的时候,我的眼睛簌尔睁大了。
——那、那是.............?!
二叔凝眉看着林晓风。
“毒不是我下的。”最后,他很简单地回答。
“你连这个都想要否认?”林晓风咬牙道。
“事实上不是,那我就只能回答‘不是’。如果你竟然误认是我下的毒,那便是天大的一个误会。”
“误会?”林晓风失声笑了出来,“哼.............好啊,你就再多告诉我一个好听的故事,让我看看这次这个‘误会’到底又是怎样来的.............”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我的身子早已因为惊愕而僵硬,眼睛直至地盯了一处,脑子浑然一片,早已不运转了。
“——事实上,意识到那场车祸的蹊跷后,我有尝试过私下找罗江,问清楚他是不是有对我的车子动过手脚。”
二叔的声音继续着。
“.............然而罗江却突然因为私藏的货被公安发现了,遭到逮捕,先是不知被运到哪里的分局去让我扑了个空,还很快就越狱成功,就再也找不到了。我只好返回德国,一边继续寻找他的下落。”
“没有想到的是,一年后,居然是罗江主动地联系了我。当时我正巧回中国的本宅参加家族会议,他不知怎么的竟然找人给我送来一封短信,上面说,如果担心我侄子——也就是你的生死,就乖乖地去见他。我虽然觉得他的信无稽,但因为我已经找了他一年,确实也很想要见见他,所以就去了。”
“他当时相当落魄,一年以来躲躲藏藏的生活,令他整个人都变了样子。他完全漠视了我所有的质问,却单刀直入地对我说他已经成功地在一个帮派内站稳了脚跟,并且非常需要一笔钱来救急。只要拿到了钱,他就可以东山再起,恢复当年的风光。”
“我当然拒绝了他,而且劝他自首,然而.............他给我看旁边房间里绑架着的一个小孩,告诉我那是你当时的主治医师的孩子——他已经威胁那个人在你当天下午三点钟的药里下毒,如果我再迟疑或者拒绝,就会来不及赶回去救你。”
“他当着我的面打电话给那个医师,确认了药已经送到你跟前去的事情.............我记得那个医师的声音,知道这件事不会有假,于是只能选择屈从,满足了他的要求。谁知罗江拿了钱就不理会我了,自己驱车离开,那个医师的电话,我又没有,只好以最快速度赶回家去查看你的情况。”
“等我回到家中,却发现你好好地坐在榻榻米上面对我笑着,那碗药满满地放在跟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你告诉我,因为讨厌那个药的苦味,所以根本就没喝,我当时实在是松了一口气。”
我.............我并没有看错!
二叔的书桌底下,正冉冉地蔓延出来的一片暗红色的,颜料一般的东西。
好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