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中有种忍俊不禁——
“其实,湄儿她只是一个孩子,难免说些孩子气的话,少奶奶本来不必……”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已经伸了自己的食指盖住他的唇,生生地制止了他,不让他往下说去。莫言并没有退开,任我的手指覆着他的唇,却轻轻地蹙起眉,询问地看着我。
“今天你放假,不用管在林家时的规矩——”我深呼吸了口气,缓缓地继续,“所以……叫我香香。”
这句话从今天见到他开始就准备要跟他说了,从我进林家开始我就不太喜欢他总是那么礼貌又疏远地称呼我,因为我其实跟林家其他人不同,根本不是什么出身高贵的大小姐,只是个普通的小太妹。他救过我,又帮过我,还一直陪着我,还要他对我毕恭毕敬,我根本就无法接受。在德国的时候要他改口好几次都没成功,如今……总算是有了充分的理由。
然而,我意外他的唇竟然是这么柔软的触感,虽然有点不舍得放开,却不得不再说完话之后,缓缓放下自己的手。
可是我的手指上本来沾着雪糕上融化了留下来的牛奶,自己没在意就直接杵了上去,此时竟然在莫言的唇上留下了淡淡的白色印记。我看得面上一烫,赶紧往自己的口袋里找了手绢,再探上去给他擦干净——
“对不起……是我不好。”
他静默地看着我,优美的唇勾起一丝清凉的弧度,隐隐透出笑意。
仔细地看,语愈发觉得莫言的鼻梁往下,轮廓非常漂亮,是那种硬朗笔直的线条,却因为他温和的气质,透出一种难得的糅合美感,虽然刚直却又温柔,令人有种安心、眷恋的感觉。
我的心不禁慢慢软和起来……好像我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着他——
哦,不,是因为以前都没能这么清楚地看着他。我从来不知道,在耀眼的阳光底下,他给人的感觉竟是如此温暖与可靠。
那明亮的眼中笑意深了,他的声音缓缓在耳旁响起——
“没关系的,香香。”
如往常一样低沉而柔和的声音,却带着某种以前不曾有过的温热气息,轻轻地涌入我的心中,膨胀,再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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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途中,突然接到电话,说爷爷那儿去请大夫了,我赶紧扔了筷子,奔去林家本宅。
一到爷爷的地方,便看见他躺在床上打着点滴。
我紧张地上前询问,才知道他今天早上开始就有点头晕,于是叫了大夫来看,却说只是血压稍微偏高了点,并没有什么大碍,只吩咐了要好好休息,换过以前吃着的药。
“没事的,小香香。”
他慈祥地笑着,竟反过来安慰我。
他其实也只是想要哄我安心,其实我每天都有看医生报告,知道他现在的状况并不稳定,稍微有点不慎再倒下,就是能要命的事。
我的心里忐忑,却只能挤出无事的笑容,说:“我知道爷爷的身体硬朗,肯定没什么事的。不过等一下晓风过来看到了,肯定又要唠叨一堆了。”
爷爷沉吟地说:“说起阿风,他最近好象来得少了一点……不知道是不是公司那边的期限近了,所以事情越来越紧张了。小香香,你凡事要多体谅他,帮爷爷照顾着他才好。”
这两爷孙,对着我说的话都一样,孙子叫我好好照顾爷爷,爷爷叫我好好照顾孙子。其实我在林晓风面前完全不讨好,他不在爷爷面前的时候,一连N天不跟我讲话的记录已经越垒越高。
所以,至少……让我在爷爷面前能做好这个好媳妇的角色。
赶紧让莫言打个电话给林晓风催他再快一点,说爷爷想他了,又转过来对爷爷笑着说:“爷爷,不用你说我也会,能做的都会尽量去做。而且,我相信晓风他都能应付过来的,不用人担心。”
对爷爷笑着承诺并不难,但一想到这几天林晓风可能在焦头烂额地忙着应付那些意外的时间,我的笑就变得痛苦起来。
其实我心里也明白,都已经闹得这么大,爷爷不可能不知道那些事情,只是他老人家可能会不好插手这样的事情,毕竟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所以想要我在旁边好好支持一下林晓风吧。他老人家的立场也是很为难的。
然而……林晓风根本就不想要我管这件事,还是我逼了他,他才肯告诉我有这么回事——我就算想要凑上前去,也只是自己硬拽着去管他的闲事般,我实在讨厌这样的感觉。
有时,我也忍不住想着,其实爷爷他知道不知道,他的这个孙子,虽然表面上很听话地遵照他的话跟我结了婚,却其实跟别人藕断丝连,甚至连蜜月都要抽时间跟她见面,其实完全违背他老人家的愿望呢?他这么希望我跟林晓风可以变作恩爱的夫妻,这个事实一定会刺伤他老人家吧……
虽然脸上笑嘻嘻地,心却越沉越深。
对不起,爷爷,我知道你总是为了我好。只是有些事,虽然我也很希望能如你的愿望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