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有一种轻灵高雅的感觉在蔓延。
可是,我的爸妈却是吃的震天响……
我汗颜地看着两只肥猪秋风扫落叶般扫干净自己盘子里的东西,又忙不迭地拿红酒当清水喝了防止噎住……这两个人简直令我尴尬到了极点。一旁的侍者不断地准备着给他们倒满酒杯,换菜,换餐具……忙个不停。
我这下才真正觉得自己学过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礼仪其实很有用,至少我现在可以从容不迫地慢慢往嘴里送食物,并且相信自己每步做的都没有差错,不至于象他们那样失礼。
不过,即使是我不懂这些餐桌上的礼仪,我大不了选择不吃,也绝不会允许自己象他们这样丢脸的!
可是,即使是这样,现在我要吃下去东西,已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因为,一股胸闷加反胃的感觉,正在我的胸腔里升起,弥漫……
我默默地压抑着那种不舒服的感觉,面上露出笑来,额角却慢慢渗出冷汗来——幸好我的头发已经不再是发髻,而是自由的垂发,挡掉我两旁滴汗的脸角。
真想快点儿结束了走啊……
“香香——”林晓风的声音突然触碰了我的神经。
我茫然地转头:“嗯?”
“二叔在问你话呢。”他对我暗暗使个眼色,警告我不要再分神。
我爸妈吃东西的动作都簌然停止,瞪大了眼睛看着。果然,二叔正看着我,一副刚刚等我说话的样子。
我心里一惊——刚才我确实没在听!他问了我什么……?
林晓风说过的一句话,我至今记得……二叔虽然总是笑着,其实他是最不喜欢别人跟他讲话的时候心不在焉!
天……!我今天莫非已经逆了龙颜?
正踌躇着不知该怎么应对,二叔已经先开了口:“阿风啊,不要对老婆这么凶。”
“二叔……对不起——”我看到有台阶,赶快爬下来,“是我不好。”神经却越发地紧绷了。
二叔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香香啊,你也不必这么让着他。阿风他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很难伺候!如果你总是这样顺着他的坏脾气,你的苦日子可就盼不到头了,哈哈哈……”
他说着,朗声笑起来。
“二叔……我什么时候有很难伺候过了……”林晓风一副被冤枉了的表情嘟囔着,不悦地撅起嘴,果真像个孩子般。
“你看你这个孩子!这么着就不高兴了,还说不难伺候?”二叔边笑着答,又转向我爸妈,“亲家啊,你说让自家女儿嫁这么个还不够懂事的娃娃,是不是叫人不放心哪?”
“啊……呵呵……这个……”我的老爸老妈两个,当然不能表示同意,可是又不能说不同意,只好赔着笑乱哼哼几声,面上都变色了。
“二叔……其实晓风说的对,”我只好插了嘴,好给爸妈解围,“都是我不好,不该因为这里的菜太好吃了,就光顾着低头吃,没好好听二叔讲话。”
我硬着头皮,明知道自己不能喝酒,还是将红酒的杯子拿了起来——
“香香给二叔赔礼了。”
说完,仰脖一饮而尽。
那苦涩的味道令我立时皱起了眉,可我还是直着喉咙一口气喝完了那杯暗红色的液体,而且硬是淡然笑着把只剩一点点红色液体的酒杯给二叔敬了敬,才缓缓放回桌面上。
“呵呵……香香这孩子很懂事,看来爸爸他的确很有眼光。这也是阿风的福气啊。”二叔笑着对我举起酒杯,轻轻抿了口。
“这儿是二叔推荐的,他说这里的燕鲍翅做得最好,别的地方都差一个水平。我听了这话,就再没考虑其他地方了。”林晓风在旁边笑着接过了话茬。
我知道他的意思,忙点了头说:“真的啊?那真的是要谢谢二叔了,不然,我还没有这么好的口福。”
林晓风突然坏笑起来——
“还口福呢,光懂得吃,什么时候吃成一头猪了,看我还要不要你。”说完,不理会我手上立时愤怒地竖起来的刀叉,割下一小片鲍鱼,放进嘴里。
“你看你,阿风啊,别总是欺负香香,我都要看不下去了,”二叔笑了一阵,才转向我说,“香香,这一次见到二婶以后,你一定要好好跟她取经。这几年,我一直拿阿风没半点办法,可就是你这二婶啊,能把他治得服服帖帖的。”
我的心里一跳:二婶?
我只记得林晓风提过他读高中期间,是住在二婶那里,但是……
不由得将质询的目光,投向林晓风。
林晓风将手中的水杯缓缓放下:“香香,二叔他还有事要先往纽约去几天,我们今天晚上自己搭乘汉莎的飞机先去慕尼黑。二婶已经准备好了房间,她会在家里等我们过去,不用担心。”
顿了顿,他又说:“香香,二叔这一番苦心,你可不能白费了,这段时间一定好好听二婶的话。”
幕……尼黑?
——今天晚上?!
我根本连慕尼黑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