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鼻子里冷冷哼一声,俐落地转身离开那个是非之地,再也不回头望一眼。不只是动作要自然,还要抬起头,挺起胸。
既然别人对我如此绝情,我就没有必要留恋。我在心里对自己下了命令。
是的,我不要去看,也不要去想,更不要去猜,林晓风是不是已经更亲热地拥住月儿,更动听地说安慰她的话语,我只需……一步一步,走好我往前迈去的步子。
无论身后发生什么,那已经……不再是我陆香香该去关心的事情。
意外的是,我居然听不到背后的议论声了。那些声音仿佛经过了一百米的防风林,被完全隔断般,完全没有干扰到我的神经。
除了自己鞋子的高跟落在地毯上,然后是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我听不到别的声音了。每一步每一步,都仿佛有很多回响,在耳边回荡,又或者是在我自己的心里回荡。
步子不快,却沉重——虽然沉重,却并不犹豫。
我走出了那个宴会厅,走过那个长长的花架走廊,凭着记忆走回停车场。
到这时,我终于听到,自己的身后的另一个脚步声。那是一双皮鞋走在地上的声音,步履稳定、沉着,带着那个人特有的坚强而令人安心的感觉。
我回过头去,不知道自己此时面上是不是显得很颓废。至少,我知道我没有哭——我的眼眶是干的。
“莫言……你来了。”我喃喃自语般,低声对那个熟悉的身影说。
他本来是跟在我后面走着的,看我停下来,便走到我跟前,应了声:“陆小姐,是我。”
我看着那双被墨镜隔断的眼睛,什么也看不出来,不知怎地突然有种失望的坠落感——
“车子在哪里?”
他对我默默地一点头,做了个“请”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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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终于停了下来。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车门打开,一股新鲜空气涌了进来,才稍微清醒了点,举步下车。
这才发现,原来,我们并没有回建在市区的林宅,而是直接开到了林晓风上次关我紧闭的那个金丝鸟笼般的别墅,难怪开了这么久。此时月色已高,月光下,这栋白色的洋房显得有点阴森。不过,里面的很多窗户都透出暖和的灯光,虽然只是从窗帘的缝隙中射出来一点点的光。
“为什么来这里?”我问莫言,“为什么,不回市中心那个林宅?”
莫言静声说:“林家本宅是老爷的地方,老爷现在住院了,便再没有回去那里的道理。这棟宅子是老爷送给风少爷的十六岁生日礼物,这儿才是他真正的住所。陆小姐在这里,会跟在家里一样。”
我叹口气——没兴趣去研究他们家究竟哪个房子归谁所有的问题——便拾级而上,叫早已等在门口的女佣,直接带我去房间。
果然是因为我上次将那个房间的东西都砸了,这次给我换了一间,似乎更高一层,布局跟之前那个房间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