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的儿子被狼人咬伤,勉强抢救回来后却也变成了狼人。
当时霍利发出了嘶嘶嘶的怪声,像是嘲讽的冷笑:看见了吗,哈利?这就是人类。他们只会贪得无厌。你帮了一个,两个,后面就会有八个九个在理所当然地等待着你的帮助,还有十一个十二个因为你没有帮他们而心生怨恨。
也许……她只是太伤心了,需要发泄。
哈利犹豫地说。
这次,小蛇连话都懒得说了,只是发出意味不明的嘶声表示讥笑。因为就连哈利都不相信自己的那个解释,那个女人眼中的恨是那么鲜明,哈利不会认错那种眼神。
哈利呆呆地站在那儿,任由女人厮打,一边控制着自己不要有什么过激的条件反射,直到他顶着一脸血痕被人拉开。
哈利去看了那个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机的小男孩,一个天真纯净的孩子从此就变成了怪物,失去了和其他孩子一起健康成长的资格。
——他毁了一条生命,就像曾经有人毁了他一样。
如果不是他心中那些莫名的坚持,如果他早点把伏地魔的事告诉邓布利多校长,是不是就可以避免这些事的发生?
类似的事伏地魔不知做过多少次了,而哈利不就是帮凶吗?
没有人知道,哈利在那一刻心中的痛苦。
也许是因为自己做了错事?又或许,是因为他终于决定要向邓布利多校长坦白,然后……放弃自己心中珍藏的回忆。
反正只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坚持罢了。
反正只是一份只有他知道的回忆罢了。
反正这不过是一件最可笑的事——把杀了自己父母的人当成最重要的存在。
毫无意义。
哈利反复对自己这么说,他以为自己足够坚强,他现在已经拥有了足够多的东西,不必再可怜兮兮地扒着那么点可笑的东西不放手……他以为自己不那么贪心。
但从地窖到校长办公室,对哈利来说只不过是片刻的路程,他却走了很久,一路上和劳拉聊天,观察沿路的画像……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到底在有意无意地拖延什么。
——甚至连一半的路程都走不到。
哈利!哈利!哈利!
小蛇的尾巴拍打着哈利的手腕,它的力气很大,很难想象这样一条纤细小巧的蛇能用尾巴尖在人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深切的血痕。
一道血痕裂开,皮肤又很快愈合。
小蛇尖利的弯钩状长牙扎进了手腕动脉,殷红的血蜿蜒流淌,小蛇努力啃咬着,一边叫着哈利的名字。
那是幻觉……
哈利蠕动着嘴唇,重复道,带着显而易见的脆弱。
是幻觉,当然是幻觉,哈利,你清醒点!霍利急得团团转,它又一次咬住哈利的手腕,企图唤回哈利的注意。
我们回去好不好?我们不找那个白胡子了。哈利?我们不去了。
哈利仍旧抱着头,似乎是要把自己藏起来,他把脸埋进自己的膝盖中,有一瞬间像是要把耳朵堵起来,但他却终究没有这么做。
——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拒绝那个声音,就连堵住耳朵都无法忍受。
许久,久到霍利已经说得口干舌燥,许诺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事情,嘶嘶声连成混乱的一片。
哈利才动了动,抬起头来,他把霍利从手腕上取下,小蛇顺从地将长牙从动脉中拔|出,小股的鲜血喷出来,皮肤很快愈合。
哈利?霍利担忧地看着哈利。
哈利站起身,挥动魔杖将血迹清除。
哈利?哈利!你怎么还往那边走!霍利焦急地叫起来。
我没事,霍利。哈利安抚地摸摸小蛇,把它重新缠在手臂上。
你还要去找白胡子吗?霍利问。
嗯。哈利低低地应了一声。
霍利甩了甩尾巴,说道:你最近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哈利。
哈利没答话,大概是掌握在手中的东西变多了吧?东西越多,就越惶惶不安,不敢使劲去抓,因为害怕东西碎掉,也绝不想放手,所以不由自主地就想了更多,为此,也需要做一些选择。
我不懂。最终,霍利沮丧地说,它把小小的脑袋靠在哈利的手臂上,我喜欢他身上的气息,他还救了你不是吗?他比洛蒂安好多啦,你为什么……
为什么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洛蒂安,而没有选择他呢?
霍利的话没说完,但他们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知为什么,哈利突然笑了一下,他眨了眨眼睛,轻声说:你可从来没给我说过,你对他印象这么好。
那是你没问。霍利回答道。
哈利很快就来到了校长室门前,说了口令后,守在门口睡的正香的石兽嘟嘟囔囔地让开了。哈利走进去,校长室还是没变,凤凰立在木架上轻轻摇晃,满屋子神奇的银器嗡嗡作响,时不时喷出几股白雾,墙上挂着的历代校长画像都在睡觉,有几个还打起了呼噜。
邓布利多正坐在宽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