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是个假动作。随后我发现,坐庄的艾伦先生洗牌的时候,突然被雪茄里冒出的烟呛到了眼睛。他使劲儿眨了眨眼睛。就在这工夫,一张牌掉在了地上。他把牌捡起来,重新洗了一遍,随后让万斯切牌。
需要说明的一点是,这是一种“累积赌注”的玩法。打牌者拿到一对以上的牌才能开牌下注,如果没有就得放弃开牌权。此时,桌面上的筹码已经堆积如山。卡兰佛、马克汉和史伯斯蒂伍德都先后放弃了开牌权,之后轮到万斯。他下的注非常大,艾伦先生倒牌不跟,卡兰佛继续跟进。随后,马克汉和史伯斯蒂伍德也不跟,只剩下卡兰佛和万斯一决高下。卡兰佛抽换了一次,万斯则抽换了两次,然后象征性地追加了筹码,而卡兰佛也针锋相对,提高了赌额;紧接着万斯又追加了一次,但数额相对小些;而卡兰佛坚定地再一次加注,数额比前一次更大;万斯思索了片刻,表示跟进并要求对方摊牌。
“同花顺--7、8、9、10、J,”卡兰佛毫不犹豫地亮出手里的牌,得意地说,“你赢得了吗?”
“唉,抽换了两次都没用。”万斯沮丧地摊开手上的牌,他有四张老K。
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半小时之后,轮到艾伦坐庄发牌时,万斯又一次掏出手帕擦额头。这局累积的数额比前次多出两倍。艾伦洗完牌后,喝了点威士忌,点上了一根雪茄。待万斯切完牌,他开始发牌。
和上次的情形一样,万斯得到了开牌下注的机会。牌桌中央已经被筹码堆满了。最后只剩下史伯斯蒂伍德和万斯对抗。史伯斯蒂伍德抽换了一次,而万斯对手中的牌相当自信。此后,牌桌上出现了一阵令人窒息的静寂,如同充电已达到饱和的状态。看得出,在场的其他人也有同感,所有人都既兴奋又紧张地盯着这局牌。然而,两位一争高下的当事人却表现得异常冷静。我仔细观察两人的表情,发现他们都在竭力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
在对方换牌后,万斯继续下赌注,把一叠黄色的筹码推向牌桌中央,表情相当严肃。这是今晚最大的一局赌注。史伯斯蒂伍德也毫不示弱地推出同等数额的筹码,然后冷静地点了一下剩余的数额,随即将它们一并推出,面无表情地说:“将额度提高至上限。”
对于史伯斯蒂伍德的要求,万斯不自觉地耸了耸肩。
“你赢了,先生。”他向史伯斯蒂伍德展现出一副亲切的笑容,随即摊开手上的牌。我们看到四张A!
“嘿,这就是打牌!”艾伦先生怪叫道,哈哈大笑起来。
“这算什么?”马克汉惊讶道,“这么大的数额,手里攥着四张A却倒牌!”
卡兰佛也啧啧称奇,而曼尼斯则撇撇嘴,说道:“我并不想多嘴,万斯先生。单纯从赢利的角度来看这局牌,我认为您可以再晚些摊牌。”
史伯斯蒂伍德则深吸一口气,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几位过于小看万斯先生了。他这一局打得真叫漂亮!尽管四A个在手,而他最终却退出了--从技巧上来说,这绝对是正确的选择。”
“没错。”艾伦也赞同道,“真是千钧一发啊!”
史伯斯蒂伍德转向万斯这边:“这种情况可不是总能遇到的。为了显示我对你那超凡的判断力的赞赏,现在我就来满足你的好奇心--我手里并没有我想要的牌。”
他一边说着,一边优雅地用手指将牌一张张地翻开,依次亮出了梅花5到8,接着是一张红桃J。
“你的话让我搞不懂,先生,”马克汉说道,“显然,万斯可以赢你,可他却放弃了。”
“您好好想一想,”史伯斯蒂伍德用温和的语气回答道,“您和卡兰佛都放弃了开牌,倘若我的牌足以使我有能力开牌的话,我必定会在开牌的时候赌上大价钱。但在万斯先生开牌下注之后我才跟进,很显然,我手上不是四张同花就是顺子,或者是同花顺。对此我可以毫不谦虚地说,只有牌技高超的人,才可能领悟其中的奥妙,因此我才会那样做……”
“我说,马克汉,”万斯突然插话道,“史伯斯蒂伍德先生的确是此中高人,他的牌真的是四张同花顺。在我开牌下注之后,为了跟进他也必须下注,这样就有二分之一赢牌的概率,否则他是不会跟进的。再者,拿到这手牌的机会也很难得,假如自己既不是开牌人,手上的牌又小于四张同花顺的话,继续跟进的风险就未免太大了。不过,正像大家看到的,史伯斯蒂伍德先生抽换了一次,这样就有四十七分之九的概率是同花,四十七分之八的概率是顺子,促成同花顺的概率也有四十七分之二。综合以上的分析可看出,他手上的牌将有四十七分之十九的概率使手中的牌变成他想要的牌。”
“的确,”史伯斯蒂伍德接着说道,“如万斯先生所言,在我抽换一次牌之后,他心里正盘算着我的牌是否已经是同花顺了。他以为,假如我只拿到同花或顺子的话,就不可能有胆量将赌注叫到最上限。这样做的确也不符合逻辑,打牌的人多半不会冒这样的风险吓唬人。所以,假如在我提出加注之后,万斯先生依然坚持到最后的话,那他绝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