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四日,星期五,下午两点
中午,我们在马克汉办公室的私人房间吃午饭。大概在两点钟的时候,斯科特医师被叫了来,希兹警官陪他一起来的。从警官的表情来看,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人。
马克汉示意让斯科特医师坐在自己对面。
“这算什么?”斯科特医师狠狠地说,“难道国家规定的公权力,就是使市民被迫放下手上的工作,到这里受你们羞辱吗?”
“我们的职责是让罪犯伏法,”马克汉以同样的语气回答,“如果市民认为协助司法机关办案是被侮辱的事情,那么他就是失职;如果你对我们提出的问题感到害怕,或者很难回答的话,你有权请出你的律师。需要给他打电话吗?”
斯科特医师犹豫了一会儿,说:“没有这个必要,检察官。但是请告诉我,这次把我叫过来到底是为什么?”
“好的。我们发现一些有关你和欧黛儿小姐之间的问题,希望你能够解释一下,而且最好说清楚。首先我想知道,为什么上次问到你们的关系时你要欺骗我?”
“我只是感觉你们一直都在窥视我的隐私,听说在俄国有一段时间这种行为很常见。”
“斯科特医师,如果窥视行为是不道德的,那么你完全可以用回答刚才那个问题的方式轻易地说服我,这样一来,我们就会马上忘掉所有与你有关的事情。事实上,你对欧黛儿小姐的爱远不是父女之情,是不是?”
“难道我们这个国家的警察都不懂得如何尊重别人的感情问题吗?”斯科特医师的语气十分无奈和不满。
“在某些特殊情况下是这样的,但在其他情况下就未必了。”马克汉强忍着怒气回答道,“当然,你也可以拒绝回答我这个问题。不过你选择说出实情的话就可以免去在法庭上面对公开审问时所带来的侮辱了。”
斯科特医师并没有立即回话,而是在思索了一阵后,说:“即使我承认对欧黛儿小姐的爱远高于父爱,那又怎样呢?”
马克汉得到了满意的回答,接着问道:“你是不是很爱吃醋啊?”
“吃醋?”斯科特医师讽刺地说,“这东西是爱恋中极其正常的事。那些大师级人物,克拉夫特、埃滨、莫尔、弗洛伊德、法兰兹,还有阿德勒,都将吃醋看做是在相互吸引的爱恋中产生的一种亲密的心理反应。”
“真是受益匪浅。”马克汉点着头说,“那么,我想你迷恋欧黛儿小姐,或者说她深深地吸引着你,那你就会偶尔显露出这种在爱恋中产生的那种吃醋的心理反应喽?”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真不明白我的感情与你何干?”
“若不是因为你的感情使你的行为具有高度嫌疑,我才懒得打听这些呢。现在我已经完全清楚了,这种感情冲昏了你的头脑,使你威胁欧黛儿小姐,甚至杀死她包括你自己;而从这位女子被杀的事实来看,法律上对你的嫌疑不仅是自然合理的,而且你的嫌疑最大。”
斯科特医师的脸原本就是苍白的,现在听到这话,脸上基本没了血色。他那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握在坐椅的扶手上,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直勾勾地看着马克汉。
马克汉接着说:“我想你不会否认这一切从而增加我对你的怀疑的。”
万斯身体前倾,与斯科特医师靠得很近,问道:“斯科特医师,现在来讲一讲你是用什么方法威胁欧黛儿小姐的?”
斯科特医师好像被吓了一跳,猛地把头转向万斯。他整个身体僵直着,脸涨得通红,嘴角开始痉挛,脖子上也出现了青筋。刚开始我还担心他会失控,但过了一会儿,他镇定了下来。
“你认为我威胁说要杀了她我就真的会这样做?”由于愤怒和激动,斯科特医师说的每一个字都在颤抖,“你想用这个理由把我送到刑场?呸!”他停了一会儿,等他再开口说话的时候,语气已经恢复了平静,“我承认我说过那样的话,但只是吓吓她。如果你掌握的消息真的像你所说得那么正确,你就应该清楚,当我威胁她时我手里拿的是一把左轮手枪。一般情况下,拿那种手枪的人都只是把它拿出来吓唬人而已。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开枪,虽然当时我真想那样做。”
“我相信你,”万斯点点头,“你的解释听起来也合理。”
受到万斯鼓舞的斯科特医师转过头,对马克汉继续说:“我想你应该知道,威胁并不是暴力行为的前兆。即使对人类心理进行最简单的研究,也可以得出威胁只是表面证据的结论。通常情况下,威胁只是出于愤怒,而内心却扮演着安全阀的角色。我是个没结过婚的男人,感情生活还不稳定,我经常接触的人大都是高度敏感、神经兮兮的。有一段时间,我被这位年轻漂亮的女人迷住了,虽然我知道她的回报远不及我对她的付出。我为此深受折磨,而她却丝毫没有要抚慰我这颗受伤的心灵的意思。我承认,我曾多次怀疑她是有意这样折磨我的--告诉我她和其他男人有染,对她的不忠丝毫不加掩饰。有几次我几乎发狂了,为了使她感到害怕从而改变对我的态度,我真的威胁过她。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