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有人告诉我,你经常去看望她,而且也没有选择固定的时间。这个,好像和你所说的必须通过预约看病的方式不太一样?”
马克汉的口吻并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但是,我知道他的提问已经隐含了对医师的不满。
正当斯科特医师准备回答的时候,管家出现在房间门口,他指着矮台上的电话,示意有外线。斯科特医师礼貌地道歉之后,转身拿起了听筒。
趁这个空当,万斯在纸上写了一些东西,悄悄递给了马克汉。
接完电话,斯科特医师生气地站了起来,以傲慢的态度冷峻地看着马克汉。
“我想知道,”他冷冷地问,“检察官的职责是以侮辱人的问题让备受他人尊敬的医生感到难堪吗?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医生看望病人会成为非法的事情,甚至会成为犯罪!”
“现在我并没有讨论--”马克汉特意强调了“现在”这两个字,“你是不是违法了。但是,既然你自己这样说,那么我倒想问问看昨晚十一点到十二点,你在哪里?”
这个问题产生了前所未有的震撼效果,斯科特医师突然像一根绷紧的绳索,僵直地挺立在那里,优雅的态度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仇视地瞪着马克汉。此时,我察觉到他在愤怒之下还压抑着另外一种情绪,那就是:恐惧。
“昨天晚上我在哪里跟你没有关系吧!”他吃力地说出这句话,紧接着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马克汉冷峻地盯着眼前这个瑟瑟发抖的人。他的冷静完全瓦解了对方的防线,斯科特医师的情绪开始失控了。
“你这样做究竟有什么用意?在这里指桑骂槐地羞辱我很有意思吗?”他大吼道,面目狰狞起来,两手也出现了痉挛,不停地抖动着,“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在我叫人轰走你们之前,立刻给我滚出去!”
马克汉也被激怒了,正当他要发火的时候,万斯拉住了他。
“没看见斯科特医师暗示我们离开吗?”他说着,顺手将马克汉拉到了身边,接着硬拉着他离开了斯科特医师家。
在回史蒂文森俱乐部的路上,万斯一直窃笑不止。
“这个家伙太厉害了!简直就是一个偏执狂。哈哈,说他像精神错乱的躁郁病患者更为恰当!知道吗?就是那种大脑不健全的,时而疯癫,时而又很清醒的人。总的来说,斯科特医师的精神一定不正常,这都是因为得不到性满足导致的。可怜的人啊!正好到了需求强烈的年纪。这位有名的神经科医生,现在就像患了神经衰弱的病症,随时随地都会突然传染给他人。哎呀!幸好我及时解救了你。”
他故作沮丧地摇了摇头。
“说实在的,马克汉,”他继续说道,“所谓相由心生,我们要好好地研究研究那家伙的面相才对。你发现了吗?那位绅士有着宽阔的前额、不规则的眉毛,眼睛虽淡却不乏神色,他的耳朵既薄又突出。这样的面相象征着他是一个聪明的魔鬼,但却是道德上的愚昧的蠢蛋。马克汉,你知道吗?梨形脸的人最可怕了。好吧!让他们把那种古希腊式的挑逗暗示,运用在那些迟钝的女人身上吧!”
“真想知道他都了解些什么!”马克汉埋怨道。
“嗯,毫无疑问他肯定知道些什么!如果我们也能知道,调查将会有很大的进展。从另一方面而言,他之所以隐瞒事实,这与他不愉快的经验息息相关。看他那些做作的优雅的礼仪,俗话说礼多必有诈。知道吗?下逐客令时那种暴跳如雷的态度才是他的真面目。”
“是的,我也同意这个观点。”马克汉点头称赞,“你看!当我问到昨晚的事情时,他就像吃了炸药一样疯狂起来。对了,当时你为什么让我问这件事情?”
“原因有很多。首先,他只是假装自己刚刚看过欧黛儿被害的报道;其次,声称自己要保护病人的隐私,让人觉得虚假、做作;再次,当他告诉我们他对欧黛儿只是父爱之情时,那种态度既不真实,又显得过于谨慎;又一次,最让我怀疑的是,他为何拼命要回想起最后见到欧黛儿的时间?最后,就是他那张发狂的脸,让我记忆犹新。”
“是啊!”马克汉点了点头,“这些细节的确发挥了作用。看来,我们有必要与这位上流社会的医师再见一面。”
“是的,”万斯若有所思地说道,“但是,我们刚刚的来访是出其不意,下一次他就会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或者编造一些措辞了。不管怎样,今晚总算告一段落,从现在开始,你有足够的时间好好想想对策。”
当然了,对于大家非常关注的欧黛儿谋杀案来说,这并不算告一段落。当我们回到史蒂文森俱乐部,打算好好休息一下的时候,一名男子来到我们面前,他礼貌地问候了马克汉。出乎我意料的是,马克汉竟然站起来与他问好,随后便示意他坐下来。
“很抱歉,史伯斯蒂伍德先生,”马克汉礼貌地问道,“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还想再问你一些问题。”
当我听见这个男人的名字时,对他的好奇心就更加浓厚了。史伯斯蒂伍德的行为一板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