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不对劲儿?”
万斯漫不经心地看着手上点燃的烟。
“从现场的情况看,我们可以确定一点:这位女士是在毫无预料的情况下遭受攻击突然死亡的,因为从她死亡的姿势来看,在死之前她没有与歹徒发生过任何打斗,否则她就不会坐在那儿被人从后方活活勒死。由此可以判断出,当她被人勒住脖子的时候,她身上穿的睡衣和睡衣上的胸花应该都是完整的。可是,抛开那位法医大人所下的结论,依常理推断,衣服的破损状况不像是她自己造成的。即使是胸前的睡衣勒得她喘不过气来,她也应该是把手伸进衣领里通过撕扯上衣来透气。但事实上,她睡衣的上半部分完好无损,唯一破损的地方就只有蕾丝荷叶边。而这个蕾丝荷叶边显然是被一股强大的外力从一旁扯破的。通常在这种情况下,任何的拉扯动作都应该是向下或者向外的。”
莫朗督察一直在一旁专心致志地听着,而希兹却丝毫没有耐性。在他看来,撕破的睡衣和这件他认为很简单的大案之间没有任何关联。
万斯继续分析道:“此外,如果胸花是她被勒住时自己扯掉的,它应该会掉在地上。你想想,她的尸体扭向一边,右膝蜷缩着,一只脚上的拖鞋也掉了,可见当时她一定有过激烈的挣扎。在这样的挣扎当中,任何东西都不可能继续停留在她的膝盖上。即使她端坐在沙发上,手套、皮包、手帕、餐巾、小册子之类的东西也都会从她的膝盖上滑落的,所以我说胸花理应在地上。”
马克汉回应道:“如果你的论点正确,是不是可以认为蕾丝的撕裂和胸花的扯落应该发生在她死以后?可是这种野蛮行为有何用意呢?”
“唉!”万斯轻声叹息道,“整件事有很多诡异之处。”
希兹看着他:“知道吗?你已经第二次这么说了。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有从这件谋杀案中发现任何你所谓的离奇、诡异之处。从我们的调查来看,这只是一个性质单纯的案子,不要想得太复杂了。”他态度坚决,极力为自己那快要被推翻的理论作辩护,“睡衣几乎可以在任何时间被扯破,胸花也可能正好是钩挂到睡衣上的蕾丝而没有掉落到地面。”
万斯对希兹的解释很不满:“那么你如何解释那个被蓄意破坏的首饰盒呢?”
“也许凶手一下子打不开它,就用自带的铁锹撬开了。”
万斯追问道:“如果他随身带了可用的铁锹,为什么还要费时费力地跑到客厅去找那些没用的钳子?”
这个问题让希兹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尴尬地摇了摇头。
“这些歹徒的真正意图你永远都搞不清楚。”
“是吗?”万斯的语气里充满了斥责和蔑视,“‘永远’这两个字应该不是从像你这样聪明的警官口中说出来的吧?”
希兹的眼神依然锐利,又问道:“那么还有哪些事情让你觉得诡异呢?”
“有,客厅桌上的台灯。”
我们正好就站在连接两个房间的拱门之间,希兹一回头,就看见了那个翻倒的台灯。
“这有什么不对劲儿的?”
万斯说:“你看,它是翻倒在那儿的。”
“是啊,但那又怎样?”希兹很困惑,“屋子里的东西几乎都被搞得东倒西歪的。”
“为什么大部分东西都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呢?原因大概只有一个,他们在找什么东西,他们似乎动作一致地在搜刮屋内所有值钱的东西。但是你们看那盏台灯,它倒在桌子的边角上,相距死者遇害的位置至少有五尺之远,这和屋子里的情形太不搭调了。而死者本人在挣扎的过程中,更不可能打翻台灯。这绝对不可能发生,台灯是不应该被打翻的,折叠桌上那面美丽的镜子也同样不该被打破。这就是我认为的诡异之处。”
希兹突然指着翻倒在地的镀金椅子和钢琴附近的一个茶几问万斯:“那个茶几和那些椅子是不是也很奇怪呢?”
“哦,没有,它们一点也不奇怪。”万斯肯定地回答道,“这些家具都很轻,很容易被闯入者在情急之下碰倒。”
“这么说来,台灯也可能在同样的情况下被碰倒。”希兹立即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