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处的大手收了回去,有轻微的颤意。
“绵儿,你做噩梦了。”他看着那双依然盯着他的眸子,轻声道,声音也有些不可遏制的发颤。
蕙绵收回了目光,看看外面已是天光大亮。她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她是昨夜里被他带过来的。但是这短短的一夜,让她觉得简直比一个世纪还要长。
一夜之间,体会两份至痛。命运真是太优待她了。
她没有看那个一身光裸的男人,起身跨过他,就捡起榻边的衣服从容的穿了起来。她的样子,坦然至极,一室暧昧的味道全被她忽视。
“绵儿。”宫挽月深吸了一口气,从背后抱住她,将下巴轻轻在她后背摩挲了下,缓缓道:“天还早,你一夜都没有睡好,再休息会儿。我们晚些时候再一起回府里去。”
“放开。”蕙绵在他说话时一语不发,也没有一点动作,只是他停了话,她立即就接着道。
“好,我放开。”男子掩下了心中的不安,带着笑意道。
“我来。”看着她缓缓地将那藕色的肚兜拉得平整以后,自己伸手背后系,他便忙接在手中。
她没有说话,只是一闪躲开了,双手灵活地系上了带子,她又低头去拾下衣。
“绵儿,等爹回来以后,我们就举行婚礼好不好?”男子看着兀自忙碌的女子,满怀担心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二哥是什么意思?”蕙绵转过头,看着他冷笑道。
“绵儿,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咱们举行婚礼却在后,是我做的不对。”他听见她的声音,心中有些放松。
“呵呵,二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幅身子早就不干净了,哪里用得着你这么负责?”她一边穿着衣服,一边笑道。但是想到萧悦行之前的话,她不由的停下了手下的动作。
她心中有两团火一起在燃烧,她几乎不能停下怎样才能让他们像她一样痛苦的想法。说着话时,那种想法也在心中的一角翻腾。
“绵儿,你怎么了?”宫挽月下榻来,裸身来到女子身边,看着她的眼睛,想直接看到内里去。
“没怎么啊,我只是很想看你明明很痛苦却又不得不强忍着的样子罢了。”她系上最后一条衫带,才轻松地道。
宫挽月的眼眸不禁一沉,他拽住了那个撂下这句话就要错身而过的女子,飘忽地问道:“为什么?”
声音缓沉而无力。
“因为,我、讨、厌、你。”她回过头,看着男子一个字又一个字道。看到他脸上瞬间出现的痛苦表情,女子的心中腾起了强烈的快感。
“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她却还嫌不够,继续问那个连看都不敢看向她的男子。
“为什么?”宫挽月艰难的看了她一眼,问道。
“因为”,她拿开他握着她手腕的大手,残忍道:“恨是从爱处生来的,可是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所以只好讨厌你了。”
宫挽月准备承受她对他的控诉,却没想到得到的竟是这样两句话。他只觉得浑身木然,大脑之中捞不住一个字、一个表情。
“我说过的,你掐不死我,我会狠狠地报复你的。”她向他走近了两步,低声道。
“你不是都不记得了吗?”宫挽月觉得血脉开始逆流,几乎能听见其间哗哗的流淌声。
“你也信啊?我恍惚记着你都不相信的,真是可惜,你应该一直不相信的。”
她一点点吐出的话,使他的脸色一层又一层的步入灰暗中。
女子看着他的样子不禁冷笑出声,“宫挽月,你准备好接受我的报复了吗?”她上前一步,抬手缓缓地扶上了男子的脸颊,轻轻地吻了上去。
“记得那天夜里你踢我的那一脚吗?”她说着,并笑着,拉着男人的手按在小腹处。
“就是在这里。”她看着他缓声笑道,“你知道当时我有多疼吗?”
“不,我不知道,不知道。”宫挽月心疼的抽搐,他几乎不敢看那个满面笑意的女子。她的泪都不曾如这样的笑令他心痛。
她必定是能惩罚他的,因为这时他爱着她。
“绵儿,你要怎样对我,我都接受,只是不要这样,好不好?”他近乎祈求。
“可是,只有这样我才能把你给我的疼痛都还给你啊。”她敛了笑脸,一板一眼道。
“不,绵儿,除非你想要我以死赎罪。”宫挽月这时不再躲避她的目光,直直的迎了上去,眼眶中积聚了点点晶莹。
“死?不是太便宜你了吗?”女子不禁又笑了起来,“是你给我这个报复的机会的,你不爱我,皆大欢喜嘛。”
蕙绵说过随即转身,不再看那个几乎站立不住的男子。拉开房门,雨后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太阳在清冷的空气中更显得暖和了。但是她只是感觉到烦躁与恶心,一切都是那么的虚伪。
“小姐”,“小姐”。
她一出了大门,就听见两个声音。
夏香看着这个走出大门时带着陌生和憔悴的身影,声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