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表演,那这洪亮的城府也太深了,绝对是一枭雄人物,不可留,留之则后患无穷。
而这时,在他不远处站在堂上的洪亮却是汗如雨下,他越看越是心惊,这账本上的一桩桩,一例例,看的他心惊胆颤,看的他心中不由自主的担心自己父亲的未来。
这账本明显是经过处理的,也不知道自己父亲是如何丢失的,但他知道,这里面的每一件事。
虽然看起来都与自己的父亲关系不大,但,实际上却是藕断丝连。
例如,其中一例,记是北上有一镇子旱灾,牵连县镇数十,村庄数百,拨款十万,可是出京城时,所余却是八十万。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已经有二十万被京城官员分摊。
自己父亲贵为尚书,也是参与此事的最大官吏,可想而知,有多少会落入自己父亲的口袋。
想到这里,看到这里,洪亮立马跪下,身上汗如雨下,已经在御书房的地面上留下了一小摊水渍。
他却管不得这些,连忙声泪俱下的求到,“皇上恕罪,臣罪该万死。”
“哦,爱卿何罪之有?”高致远略带疑问道,他不由自主的想到对方参与其中,但实则心中送了一口气,因为对方说的不是罪该万死。
“微臣所犯为失察自罪,家父实乃罪人,但请皇上看着情分上,饶家父不死,微臣愿以所有产业赔偿损失。”洪亮的脸陷在了地下,他没有撑起头,只是猜测着皇帝陛下现在的心情,希求宽恕,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这样做,那..自己的父亲第二天是否能在皇宫之中回来,他不敢保证,自己父亲不会被皇上宰了泄愤。
高致远虽然不确定对方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也是觉得对方是个孝子,所以便没有太过为难,便放他走了。
在他走之前,高致远曾经对对方说过一句话:“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理解的,但是也不管了,至少这件事也会告一段落了。
在洪亮的磕头声音中,他也终于是退了出去,让高致远也松了一口气。
他问旁边的小太监道“现在凌晨几何了?”
声音答道“现在已经是寅时了。”
高致远躺在自己的舒服椅子上揉了揉眼睛和微微发涨的太阳穴,然后问道“皇后派几波人来催了?”
小犊子答道“似乎是三波人,但是,最后一波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前的事了。”
高致远只有苦笑,他跟旁边的这个小太监说道“看来朕只能孤独深夜了,叫御膳房准备一些糕点,朕要解解乏,今天晚上便睡在这御书房,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说完他便笑了起来,旁边的小太监也是露出来笑容。
说话间,已经到了第二天,而高致远也并非真的没有睡,他在御书房有床,所以,也就睡了一会儿。
而一睁眼,便是早朝了。
高致远坐在龙椅之上,看着自己不远处的文武百官,觉得有些厌烦,心中多少能分辨几分,这里面会有多少揪心自问证明自己是清官的人,或许没几个会完全干干净净的吧。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的疲惫,想着每天都要与这些人斗智,连他自己都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但偏偏还是根治不了大隋的腐败。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一旁的小太监看出自己家皇帝似乎有些劳累,便喊出了这句话。
高致远便再次看向下面,他知道,昨天晚上那件事不可能就这么完了,如果就这么完了,那,那洪亮便不知好歹了。
果然,就在高致远刚刚想着这句话,堂下便有人大声喊道“臣有本要奏。”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高致远等了许久的洪亮。
“不知洪爱卿所奏何事?”高致远问道,当然,他知道对方所奏何事,只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他说完这句话后,便静静的等待着对方对方的回答。
“臣状告洪峰洪尚书,其贪污受贿,搜刮民脂民膏。”他这一开口,便惊了许多人,自然留意到了,底下的臣子一出事便四处低头议论的反应。
其中,也有许多大臣互相的交换了眼神。
洪亮刚刚说完,只见下面便跪下了一个人,对方一跪下便开始磕头,嘴里喊道“微臣罪该万死,请陛下息怒..微臣罪该万死..”
那人是洪峰,一个已经六十几岁的老人,看那斑驳的白发与脸上岁月的痕迹,很难把对方和贪官联系在一起。
但,显然,事情的表面现象不可信。
高致远虽然早有准备,但看到对方的一霎那,特别是对方求饶的一霎那,心中便十分的愤怒。
你洪峰可以求饶,但,那些无辜的老百姓要如何求饶,这是高致远第一句闪过脑袋里面的话。
他拍着自己龙椅的椅面,喝斥道:“洪尚书,亏朕平日这样待你,你对得起朕吗?你对得起朕的父皇吗?”说着,做出了痛心疾首的样子。
而那洪峰似乎也被感触一般,挥手用宽大的朝服衣袖抹了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