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摇臻首,“其实巫蕹岂会不知岑公子真心关心巫蕹,但是同为商场中人,你该知道,凡尘俗事扰心,即便再多的参茸补药,亦是枉然。”她苦笑了声,“存于世,烦扰如何撇清?”
巫蕹说得有道理,岑岱完全不知如何回应才是,良久才深深叹息。“你本无需如同男子一样奔劳,如今却如此操劳。”
伸手揉开岑岱眉间的蹙起,不以为意地摇摇头,“若要我如同其他女子一样待在家中相夫教子,我才觉得老天不公。许是我本该身为男子,却不幸身为女身罢了。”她柔声笑道,只是笑语中又有多少个真心?
幽深的叹息存留在心中,岑岱也不点破巫蕹话语后面的心酸。“我倒是很庆幸你身为女子,而且像你如此聪明的女子,世间也不多见呀。”握住巫蕹的柔荑。
不能否认岑岱的话激荡着她的心,像是甘泉一般注入了她已经死了的心中。她虽然是娘亲的宝贝,却也是娘亲眼里的遗憾,遗憾她并不是男子,只因在她出生以后,阿爹就不曾踏足娘亲的寝房。她在阿爹的眼中,是个永远都无法记住的影子,只因他并非真心爱娘亲的,娶她做原配也不过是因为外祖父的权势能够让他立足于京城。后来,外祖父病逝,势力瓦解之后,他的真面目就表露出来了。
她在其他姨娘,兄弟姐妹的眼中是一个笑话,虽然是原配之女,却如此不堪。
得到了小姐的名衔,却比下人还要容易被遗忘。
她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自己只是一个影子,虽然是娘亲的宝贝女儿,她非常疼爱自己,却也只是她哀叹遗憾的对象。
从小,也只有月香姑姑真正的疼爱她——
“谢谢。”微颤的双唇逸出两个并不清晰的字音,却已经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了。她不知道自己该对岑岱说些什么话表示出自己的感激,感激她不是他眼中的遗憾。
眼神凝住,岑岱并不知道巫府的内秘,即便他调查得多么的详细,还是没法查探到巫蕹在巫府生活的细节。若不是还能够稍微查探到巫蕹曾经在巫府生活过的一些痕迹,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南柯一梦。毕竟,她在巫府生活的痕迹,细若迷雾,并不深刻。
“为什么要谢我?”岑岱决心要知道巫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至少在巫府是怎么生活过来的。
冷怒的语音并没有让巫蕹觉得害怕,她摇摇头,“我只是想要谢谢你,没有将我看成一个遗憾,或者是一个影子,只能依附着阳光的影子。”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轻咬着下唇。
“什么?你怎么会是一个遗憾?”他长臂一收,将她拥入自己壮健的怀中。“你是多么的美好,绝对不是一个遗憾,更不是一个没有任何色彩的影子所能比拟的。你以后,别再妄自菲薄了。”
没有挣脱,巫蕹也只是乖顺地留在他温暖厚实的胸怀里,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感受安全感。“已经不重要了,是不是影子,是不是遗憾,我已经不在意了。”至少在岑岱的心中,她是美好的,那她就满足了。
收紧了手臂,“别忘了,你不是一个人。”岑岱悠悠地说,“出了困难,别忘了找我。天大的事,我都替你扛,再大的难关,我都会陪你一同跨过。”
巫蕹柔柔地笑了,“我会的,我会让你一同参与的。”话落,她挣脱开岑岱的怀抱。
外头传来车夫的禀报声,“主子,岑公子,巫府到了。”
“嗯,知道了。”巫蕹回声应道,回眸凝视着岑岱。“岑公子若是想要回府,那就在此别过,我让车夫多走一段路途就是了。”
岑岱沉吟了一下,“我先回府去处理些事好了,谨荇跟小暄的事情就暂时有劳你了。”他微笑道。
“那好吧。”巫蕹弯腰站起,在岑岱的搀扶下慢慢步出车厢——“你将岑公子送回府里再回来吧。”
车夫连连颌首,“是,主子。”说着,待巫蕹进入府门之后,他才缓缓驶动马车。
才刚进府,巫蕹立刻对张管事吩咐道。“张管事,劳烦你立刻给我备车,我必须尽快到无锡那里去。”
张管事立刻拱手领命,“是,主子。对了,主子,无锡分店的掌柜在南院的书房等候主子,说是有重要事情要禀报。”张管事后面的一句话,让巫蕹原想往自己院落的脚步顿了下来。
眉头轻蹙,“他有何重要之事?难不成不能等到我到了无锡之后再说吗?”她将要到无锡分店去的消息已经传下去了,无锡不应该没有收到才是。
张管事立刻回答,“掌柜说事情比较紧急,虽然知道主子会去无锡,但是也不清楚主子会不会即刻到无锡去。”他恭敬地拱手敛眉。
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便举步往南院走去。突然像是想到些什么似的,立刻顿下脚步,“我到无锡的那段日子,就有劳你帮忙照顾琉璃跟蠡崚,还有谨荇和小暄了。若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你可以去请示岑公子,按照他的意思去做就好。”
“是的,主子。”
并不知道巫蕹跟管事都说了些什么,张管事只见巫蕹从书房走出来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