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峃没有阻止言喻的好意,他的所有心力都放在受伤的谨荇身上,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怪责任何人了。她,是因为他而受伤的。
“师,师兄,我,我,我不知道,你,你们,之间,之间,到,到底,有,有什么,协议。你,你们,不,想,我知道,我,就,不,不,不问。呃,呼,呼,但,但请,请你,不,不要,随,便,抛,下我。”她嗫嚅着双唇,慢慢地说出心中的想法。“我,我,一直,在等,等你,来,看,我。可,是,我,我,我等,不到。不,过,我,不怪,你。我,我知道,你,有,呃,苦,衷。可,我,真的,真的,好想,你,真的,好想。”话落,她双手无力地垂落,双眸轻轻地合上。
玄峃听着金谨荇勉强说出来的话,他的心就像是被刀子割到一样,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化作一把刀子,将他的心割得皮开肉绽,伤痕累累。“谨荇,我又何尝不想你呢?”他都想要不顾一切地去探望金谨荇,但每到最后一刻,他都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渴望。
抱紧怀中生命正在逐渐消逝的金谨荇,言喻看着玄峃悲痛的模样,心中不由得动用,加快脚步往目的地走去。或许,她应该要去追查当年,玄峃到底有没有去请人来救姐姐。
在她的心中,玄峃并非贪生怕死之辈,绝对不会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而胡乱编故事的。瞥见一路上的血路,她心中不免迷惑了,这些日子,她是不是都做错了。当初,她决定要来玄峃身边,侍机杀害玄峃,为姐姐报仇之事,她是不是做错了?她不懂,为什么玄峃在知道事实的时候,还将她收在身边,对她一视同仁,并没有因为她是女子之身而有所偏护。
听见门人的通报,正在与岑岱商议要事的巫蕹错愕地愣了愣,她与岑岱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双双离开。巫蕹向大门口而去,而岑岱则是往另一个方向,找寻休叙舒的身影——
巫蕹说不出来心中的滋味,这是她第二次见到金谨荇受重伤了。虽然相处的这些日子里,金谨荇家事做不好,只要碰上家事,就会小伤不断。可,那些都只是小事,没想到才来杭州没多久,她居然就已经深受两次重伤了。
当她的美眸对上玄峃死灰般的脸色,她心中了然。跟玄峃相识不常时间,但是从来没有见过他表露这样的表情,面对挑战,他依然能够谈笑风生。但她也不可以忽略,眼前的男子只要碰上谨荇的事情就会失控的。
她用眼神示意言喻快将金谨荇接过,送到巫府的客房之中,即便他们再待在这里,都没有办法改变既定的事实,倒不如快点讲谨荇送到里面去疗伤。而推玄峃进巫府的工作便落到巫蕹的身上了。
“虽然我知道在这个时候问你是很不该的,但我想问一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她百思不得其解,平日这个时候,谨荇应该是留在自己那间破屋子里研制秘方才是的。怎么会跑到玄峃那里,而且还受伤回来呢?
摇摇头,玄峃深吸了口气,将事情的始末都告知巫蕹。“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谁走漏的风声。这件事情,分明就只有我知道的。”他心中充满了懊悔,但他那群忠心的护卫,绝对不会做让他生气的事情的。
挑眉,巫蕹听着这事挺玄的。她前不久才在岑岱那里得知这件事情,还头痛要不要告知谨荇。没想到她居然消息如此灵通,居然还赶去做这种傻事。她可不认为眼前的男人会没有能力应付这种事情,若是玄峃有心对付,伦子言这等人绝对不是他的对手。谨荇这次算不算是白受伤了?
她若有所思的看着玄峃,不过倒也不算是白受伤的。至少能够确定玄峃对谨荇的真实心意,那不是师兄看师妹的眼神,而是一个男子看着心爱女子的眼神呢。虽然她之前也有怀疑,但玄峃那家伙实在是将心中的情感隐藏的太深了,教她无法看得真切。
将玄峃推到客房外面,这时候岑岱也将休叙舒找过来了,他看到玄峃的时候,发现他身上也有不寻常的血迹,眸底闪了闪。却一言不发地进入客房,将因为担忧而跟随在后的穆暄甩到屋外。
“巫姐姐,金姑娘会没事的,是吗?”她光是听到岑大哥这么说,她就觉得好可怕。
挑挑眉,巫蕹看着穆暄那张因为担忧而吓白了小脸,真不知道岑岱那家伙到底是怎么跟这两人解说伤势的。当时他连看都没有看到谨荇的伤势,肯定将伤势夸大了。
虽然她也觉得谨荇的伤势好不了哪里去,但也没有必要这么吓坏单纯的穆暄吧。这家伙单纯得找不到任何的杂质,她居然会为情敌担忧。她可有想过,在休叙舒的心中,金谨荇是处于何等的地位呢?
摇摇头,巫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穆暄说,她也很想说出“谨荇会没事”这种话来,但她个人比较现实,实在说不出自欺欺人的话来。“我们还是等休大夫出来之后,再说吧。”
穆暄也只能够点头了,毕竟她也清楚这样的状况。“老天爷,虽然金姑娘是个好姑娘,很讨人喜欢,但你别这么残忍,将金姑娘收到身边。这样,会有很多人伤心的。”她眼角余光瞥见像是死了爹娘一样凄惨的玄峃,心里投上无限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