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精湛医术的唯一传人。师兄却也同样是望师伯的绝佳传人。他早就知道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却依旧这样做,到底为何?”玄峃浅浅一笑,“你可知道?”
金谨荇淡然地笑了,眼角逸出一滴晶莹之泪,“师兄,你毋需多言。小妹曾立誓,虽念往日兄妹之情谊,不杀其以报父仇。却已不再有求于他,莫非玄峃师兄想要小妹有违誓言?”虽说无情的是她,心却依然唏嘘着。毕竟往日情谊并非虚幻,她如何不想,如何不感慨?
望进金谨荇载满轻愁的眸子,“荇儿,既然你如此说,为兄亦不好勉强。现下巫姑娘身子欠安,亦无好友亲朋相伴在旁,你该回去守着了。”他浅浅淡淡的话语被风儿轻轻一吹,便散了。
“嗯,我知道了。”她站起来,“师兄,倘若别无他法,就有劳师兄费心了。小妹就此别过。”他闻言,淡淡一笑,却是满腹的无奈。她如此说来,便是同意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之下,可以请求那个她不想请的人过来。
金谨荇的身影堙没了,玄峃却依然坐在原地慢慢地啜着陈年香茗,凝视着堙没了金谨荇身影的鹅绒般的清雪,良久,他才放下瓷杯——
向来,他都是最懂她的人,只是,他的痛,她何曾知道?他何曾让她知道过?
正当他心思纷乱之际,茶水正以极快的速度冷却下来。忽地一袭寒气斥入,玄峃骤然回神,从容地瞟了来者一眼。
散发着古韵香味的木牌如刀刃一般穿透刺棱的空气袭向玄峃。后者依旧脸色淡然地坐在原位上,不闪不躲。就在木牌快要击中他的印堂之时,只见他悠然的伸出双指来家住疾速而来的暗器。
时间仿佛就这样静止住了,连外面的雪儿亦停顿了一般。半晌之后,玄峃慢条斯理地收好木牌。“看来,你金陵之行毫无作用。”光是看见木牌再次回到他的身边来,他便知道怎么一回事了。恐怕玄峃此去,就连上官昭的面都未能见着。
岑岱冷冷地瞥了玄峃一眼,“你早该知道他们上京去了。为何尚要我前往金陵?”他绝对不可能相信玄峃并非故意的,作为好友,他如何不知玄峃的本领。“你可知此行需时数日,倘若琉璃病情有变,岂非耽搁了救治之机?”那么巫蕹岂非伤心欲绝?
听出岑岱的弦外之音,玄峃也不点破,仅仅浅浅地摇头,“琉璃灵秀聪慧,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此乃有福之相。绝非短命之人,你大可放心。”命也,运也。本来他与巫府并无交集,一切皆是天运在变。“我亦会尽己之能,让琉璃能够活下来。”
听出玄峃有些心软动摇之意,岑岱立刻上前询问,“你可有方法找到休叙舒?”他很清楚休叙舒是玄峃的师兄,亦是传承了其师父精湛医术的唯一传人,与金陵医仙齐名的医者。
“目前尚未确定,师兄行踪并非常人能够掌握的。想要知道师兄行踪,只怕需要多费些时日。”玄学的话让岑岱看到曙光,“既有方法寻到休叙舒,先前为何不寻?”他立刻知道了,是玄峃故意不去找的。
笑容依旧清浅宜人,却透出了苦涩味道。“你已有了牵挂之人,为何还不懂我欲要护住心中人的心意呢?”他抬眸瞄了昏沉的天色,“既然你与衣娴无缘,此乃天意。我亦无法与天抗衡,唯有顺从天道。”他只想最后再赌一把,却没想到输得如此干净。那么,他还能做最后的挣扎吗?
许是玄峃首次表露无奈,岑岱不再说话。他与玄峃相交多年,他即便不是意气风发,却也不曾表露无可奈何。许是他出示过于淡然从容了,以致他忘了玄峃终究亦不过是一凡人。他也有属于自己的牵挂,会有想要保护的对象,随之而来,只能是更多的无奈与悲伤。
就在岑岱怔仲不语之际,玄峃在仆人的推动下,离开了大厅。仅仅留下一壶因为被封闭而温热与一杯因开放而被冷寒之气灌注的茶水——
待岑岱回过神来亦只有一壶尚温与一杯冷冻下来的茶水,他随手抓住冷茶饮了一口。苦涩味道瞬间蔓延在口腔之中,他本能地皱眉,立马转头,望向玄峃离开的方向。却只能看见漫天的飞雪,其余什么都没有——
到底是为什么?能让玄峃品尝着苦茶仍能神情自若?既然玄峃早已回屋,他独自一人留于此地亦是了无作用,于是也大步离开。
风渐强,雪飘飞——
岑岱原想直接前往巫府,但当想到冒昧造访,怕是会造成巫蕹的困扰,如此一想,亦觉得自己有些许不对,于是改变主意,先行回府处理堆积已久的事务,然后稍作歇息。当他醒来之时,已经到了正午时分,他匆匆出发至巫府原以为需得费上好些时间才能进得了巫府大门,却不料,他的身影才出现,门人见着立马将他请进门去。这让他疑惑不已,却并无发问。
似是看出了他的疑窦,带领他的管事主动为他解疑,说是巫蕹早就下达了命令,说如果是他来了,不必通报立刻请进。这倒让他有点受宠若惊了,毕竟巫蕹待人一向是冷若冰霜,即便是语气波澜不兴亦能从其中感受到其冷漠态度。原想找巫蕹问个明白,却不想巫蕹因高烧不退而陷入黑暗昏迷当中。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