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无弱兵,韩大哥一身所学岂是我所能望项背的。”
韩川正色说道:“姑娘,我句句由衷,字字发自肺腑,老人家固然是近百年来文武两途的第一人,可是我……并没有在义父的身上学到过任何的东西。”
李慧儿白了他一眼道:“干吗姑娘姑娘的,听得人怪别扭的,你要再叫我姑娘,我可要叫你不爱听的小侯爷了,我都叫你一声大哥,难道你就不能叫我一声小妹么?”
韩川心里跳了一下,没说话。
李慧儿嫣然一笑,接着又道:“好心人一番好意不能辜负,辜负了有罪,咱们坐着等吧,反正这出戏午时到未时之间,还不定什么时候开锣,什么时候上场呢?”
她挪身坐了下去,把块大石头剩下一半留给韩川。
姑娘家落落大方,男子汉又怎好忸怩作态,显露小气,韩川毅然坐了下去。
剩下那一半看着挺大,谁知坐下去之后,才觉得这块大石头两个人坐实在有点儿嫌挤。
这怪不得那位好心人,他哪里知道来看戏的会是两个人,其实真要说起来,不但不该怪他,反而应该感激他。
至少李慧儿心里是这么想。
韩川应该也不会有异议。
坐下之后才觉得挤那就来不及了,已经坐下去了,怎么好再站起来。
在这种肩碰肩,险些耳鬓厮磨的情形下,李慧儿一张粉颊红红的,可是人家并没有忸怩作态。
韩川堂堂昂藏须眉七尺躯,他又能怎么样?
“韩大哥,”李慧儿忽然轻轻地叫了—声:“想出来了么,这人到底是谁?”
天晓得,韩川何尝去想了!
他摇头说道:“没有!”
李慧儿道:“看字迹,不像个红粉女儿。”
韩川脱口说道:“本来就不是。”
说完,他才觉得后悔,干吗这么着急呀,用得着申辩么?
李慧儿望着脚前的小草,道:“我也没说是。”
两个人离这么近,她也没有扭头侧顾的勇气了。
韩川没说话。
李慧儿道:“韩大哥,刚见我的时候,我一个在宦门中生长,娇生惯养的女儿家,一个人那么老远地跑到皇都去玩。回来的时候还乔装改扮,把一张脸抹得跟个鬼似的,你有没有觉得有点震惊?”
韩川只觉得有点茫然,道:“震惊?”
李慧儿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不像娇生惯养的宦门女儿,甚至不像个女孩子,你有没有觉得我野?”
“野?那怎么会。”韩川道:“只了解了阁主的性情跟为人,知道姑娘是位巾帼英豪女中丈夫,宦海中的奇女子,也就不足为奇!”
李慧儿眨动了一下美目,道:“韩大哥好会说话,真的么?”
韩川道:“我句句由衷,字字发自肺腑。”
李慧儿轻轻说了声:“那就好。”
好什么,她没多说,只看见她那娇嫩的粉颊上掠过一片红晕。
韩川没说话,他只觉得他心里震动了一下!
旋即,李慧儿又道:“这也得感谢我爹,我爹很开明,为人有豪侠风,要不然我恐怕不能这么自由!”
韩川由衷地道:“在朝廷,阁主是位赤胆忠心、亲政爱民的好官,若移之于江湖,帅必是一位气度超人、潇洒飘逸的不羁豪客。”
李慧儿点头说道:“你可真说对了,我爹就是这么个人,我有这么一位好父亲,夫复何求?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我娘过世太早……”
她缓缓低下头去。
韩川迟疑了一下道:“夫人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李慧儿低低说道:“我十二岁的那一年,记得我娘过世的时候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只捏着我的手,泪眼望着我爹说了一句话,嘱咐我爹以后千万别在宦海中给我找婆家……”
韩川心里一跳。
李慧儿接着说道:“当时我不懂,我不明白我娘为什么在临死之前只嘱咐我爹这句话,现在我明白了,那是因为知女莫若母,找娘认为我的性情不适合于做官宦人家的媳妇,要是我做了官宦人家的媳妇,一定会招人非议,说得那个一点,保不定人家会认为我有辱门风,一怒之下把我休了……”
韩川脱口说道:“那怎么会……”
李慧儿摇头说道:“你不知道,官宦人家的规矩多了,这样不行,那样不行,合他们的心意,一个做媳妇的就该枯守闺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最好连天日都别见,要不然的话那就是没规矩,没家教,连娘家都要跟着遭不是,碰见丈夫好的还好,要是丈夫再不明事理,那种气可够人受的!”
韩川迟疑了一下道:“宦海之中不能说没有具江湖豪侠风的奇男子……”
李慧儿道:“也许有,不过除了我爹之外,我还没看见过第二个。”
韩川道:“或许是姑娘看得太多,有了偏见。”
“不,”李慧儿摇头说道:“我这个人对任何人,任何事,从来不会有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