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正是当年歌舞之地！
露冷黄英，烟迷白草，悉属旧时战争之场。
盛衰何常，强弱安在，不正是这样么？
韩川心里不免一阵感慨。
抬眼看……眼前一排蟠龙石柱，共是八根。
到第三根蟠龙石柱后再看，果然一个黑漆漆半人高的洞穴。
凝神听听，听不见什么。
想必这个地窟很深。
会不会是文不值有意坑他进去，然后再来个封口！
正思索间，—阵异响从洞口里传了出来。
一个中年汉子，穿一身白衣，袖口是黑色的。
白衣汉子出洞之后，四下略一张望，要走。
韩川自第二根石柱后闪出，一把扣住了白衣汉子的“肩井”要穴，白衣汉子闷哼一声，矮下半截。
“说，”韩川道：“你们躲在地窟里干什么？”
白衣汉子龇牙咧嘴，没说话。
韩川五指一用力。
白衣汉子忙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自己下去看看。”
韩川道：“你以为我不敢下去？”
一指点出，白衣汉子躺下了。
韩川没再犹豫，低头进了洞。
洞势不是直的，跟梯子似的，盘旋下降。
起先挺黑，往下走了十几丈之后有了光亮！
石壁两旁隔不远便挂着一盏灯，灯芯压得很低。
有了光亮的时候同时有了人声！
是笑声，吃吃格格的娇笑，能蚀人骨，销人魂！
别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这种笑声。
再走下去几丈，笑声近在眼前，看见了。
一个很大的石室，圆的，全是由青石砌成，很干净，连一点灰尘都没有。
石室的正中央，铺了块很厚很厚的毡子，腥红色的。
毡子上围坐着一圈人，八个妖艳半裸少女。
这八个娇艳少女的身材都非常好，尤其那一身肌肤细嫩无比，凝脂一般。
正中央，另有一个女子，中年，更美、更艳、更妖，那丰腴的胴体散发着成熟的醉人热力。
笑声就是从她那鲜红一抹的香唇发出来的。
她躺着，但不是躺在红毡上。
而是躺在一个人怀里。
这个人很年轻，一身粗布衣裤，脸苍白，眼通红，看上去怕人，他身旁放着一把带鞘的刀。
是王天寒！
王天寒神色木然，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温香软玉在抱，他竟然无动于衷。
韩川皱了眉。
就在这时候，那中年女子在王天寒脸上亲了一下，娇笑着说道：“小冤家，怎么样，你想通了没有，肯不肯哪？”
王天寒没说话，但突然伸手抱着了那中年女子，头一低压了下去。
格格笑声响起，只见中年女子伸出一只嫩藕般的粉臂往外摆了摆。
八名绝世少女站了起来，鱼贯走进了一个小石门里。
韩川知道接下来是什么！
他不能眼见王天寒沉沦！
他不能眼见王天寒堕落。
他闪身就要扑下去。
就在这时候，眼前一暗，灯光全没了，刹时是一片伸手难见五指的漆黑。
韩川顾不了那么多，闪身就扑了下去。
落脚处软软的，他知道那是红毡。
可是他也觉察到，红毡上已经没了人。
前后不过那么一转眼工夫，两个人到哪儿去了？
难不成已经被那中年女子发现了？
就在这时候，灯又亮了。
红毡上确实已没了人。
王天寒那把短刃还留在红毡上！
而且是在原处，没移动过一分一寸。
韩川俯身抓起了那把短刃。
蓦地……“放下。”一个冰冷话声传入耳中。
韩川循声一看，马上皱了眉。
王天寒不知道何时已站在那石门上，全身赤裸，一丝不挂，脸仍是那么苍白，两眼仍布满了血丝！
韩川道：“王天寒……”
王天寒冰冷说道：“我叫你把剑放下。”
韩川道：“王天寒，你不认识我了？”
王天寒道：“不认识！”
韩川心头一震！
是伤心所致，还是为“墨香教”邪法所制？
他道：“你忘了高姑娘了？”
王天寒道：“高姑娘，高姑娘是谁？”
韩川心头又是一震，道：“阿燕啊，忘了么？”
“阿燕？”王天寒唇边掠过一丝抽搐，道：“阿燕是谁，我想不起来了！”
他不是不记得了，而是不承认。
韩川道：“王天寒，你为什么要自暴自弃，为什么……”
王天寒冷然伸出了手，道：“把剑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