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的男高音从小区院墙拐角处传来,此时已经松开李芳的鸥朋看了看同样一脸茫然的李芳,一个箭步冲向院墙拐角。
刚到拐角,鸥朋就看到了一个衣着光鲜的男人靠着墙根蹲在地上,眼神涣散,脸上好像还有几道划伤,浑身哆嗦得像“打摆子”,成“八”字大开的双腿间还有一滩水,在灯光下泛着波光,还在不断向外扩散。
“犯病了。”鸥朋的脑海里首先闪现出这个念头。
一阵急促的“咔咔咔咔……”高跟鞋撞击水泥路面的声音传来,李芳业已站在还在为眼前的一幕发呆的鸥朋身后,拽住鸥朋的胳膊向前张望。
“华子柳?”李芳松开鸥朋的胳膊,向前跨出一步,用见到公鸡下蛋的眼神看着躺在地上发抖的男人。
“华子柳?”鸥朋在心里默念,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鸥朋迷茫地看了一眼还在诧异的李芳,忽然眼睛里爆射光。
“华子柳。”鸥朋抬腿绕过身前的女人向前跨出一大步,伴随着一声怒吼,抬起另一只脚朝躺在地上的男人踩去。
“鸥朋。”女人看到了鸥朋的举动,张口喝止。
举在半空中的腿停住了。此时的男人也从慌乱中恢复过来,顺着声音看过来又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慌乱的眼神在眼前一男一女身上左右游离,像是在表演京剧里的“眼技”。
木已成舟,无法阻止,包括李芳。悬在半空中的大脚,重重地踏在男人的小腹以及两腿中间的裆部。
“啊……”又是一声男高音,不同的是这次的分贝更高,更凄厉,仿佛要撕破夜空,路灯的光晕都随之一颤。
鸥朋俯下身子,一把抓住男人的领口,把男人已窝在墙角成九十度的脖颈拼命再往下挤压,用鄙夷的眼神看着男人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一字一顿地说:“以后别再骚扰她。”
说完扭头伸出食指,指了指被当前一幕惊得不知所措的李芳,又缓缓扭过头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胸膛,同样是一字一句。
“我-的-女-人!”
说完用拳头又是狠狠的一顶,地上的男人“啊”的一声喘着粗气。
鸥朋站直身子,把脚从男人的小腹上撤了下来,厌恶地在地上跺了跺,像是要荡掉来自这个大小便不能自禁男人身上的沾染。
地上的男人也“幸福”地松了一口气。
李芳望着侧身背对着自己的鸥朋一动不动,她还无法从刚才发生在眼前的一幕中苏醒过来,她被眼前这个自以为自己在精心呵护的小男人彻底震撼了,那强大的气场榨干了她脑子里的全部思绪,压迫得她喘不过气。
只听鸥朋指着躺在自己尿窝里的华子柳说:“记好我给你说的话。否则,不管你在舔谁的腚眼儿,我绝对拉你去见阎王。”
鸥朋特别加重“见阎王”这三个字的语气,盯着华子柳的怒眼透着丝丝暴戾之气,华子柳感到背脊发凉,连忙用哀求的目光望着满眼满脑只有鸥朋的李芳。
自小顽皮的鸥朋,各种各样打架的阵势见多了,虽然光头的死对他触动很大,他也因此早已远离了那种街头小痞子的行径。但是,鸥朋不可能忘记对付什么样的人应该用什么样的办法。
像华子柳这种贪图富贵权势,削尖脑袋钻营的人,最是自私惜命。
这种人除了爱自命、爱钱、爱权势,他不可能爱任何人。
对付这种人,你只要拿他的富贵前途作要挟,就足矣。
鸥朋却不,他骨子里有着“要么不做,要做做绝。”的魔鬼信念,他一下就揪住了华子柳的根本,以命相搏,看你敢还是我敢,这就是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
虽然痞子气十足,但对付这种人,百试不爽。
此时的李芳被一股骚味熏得缓过神来,他看了一眼还坐在尿窝里的华子柳,满脸鄙夷和厌恶的表情溢于言表。
“呸”的一声,杏口微张,一口吐沫不偏不倚正中华子柳的左眼。李芳从躺着的男人身上跨过,一拽鸥朋的胳膊,只听“咔咔咔咔……”的鞋声渐渐消失在胡同尽头。
还坐在尿中的华子柳,使劲抹了一把脸,愤怒地盯着已经消失在胡同尽头的背影,咬着牙根,恶狠狠地说了句:“狗男女。”才慢慢扶着墙根站起身来。
“哎哟。”
路灯下,一个佝偻的身影一瘸一挂地朝“星泉新苑”小区的大门走去,耳边忽然回荡起“见-阎-王”那句暴戾的声音,男人感到背脊发凉,瘸着的腿加快了速度,竟然一蹦一蹦飞奔起来……昏暗的灯光令人心头发紧,前赴后继扑向路灯的小虫子在光滑的路面上映着一个一个快速晃动的黑点,却还折射着生命的迹象,也算是一种缓和。
“芳芳,你听我……”
“你决定了?”
长时间的沉默以后,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说话。默契无处不在,即便是此时此刻,难怪一对冤家!
“你说。”
“你先说。”
又是沉默。
路灯忽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