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她受了刺激,暂且忘了天赐罢了。”
“她能忘记高天赐,只能说明他们之间的缘分就到此结束了。怎么,你似乎对我有很大的意见啊?”三爷看着他,一本正经,心里哪里会不晓得自己的儿子跟自己一样的心思呢。只是白少尘不同于三爷的是,他对青衣的情感永远都只会是沉默的,是绅士的。“我只是觉得爹年纪这么大了,也该是时候享享晚年了,年轻人的风花雪月,真不是爹再能可以凑热闹的。”白少尘漠然说着这句话,全然是不知道三爷是气得肺都要炸开了,只是他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没有半点波动。“说的也是,爹也是时候给你和静怡张罗婚事了。”
“婚事?”白少尘吃了一惊。
“顾博云虽说是个不中用的家伙,但他妹妹顾潇湘还是个不错的姑娘的。大家闺秀,诗词歌赋,品行良好,在洋人的学堂也上过几年书,颇受西方文化影响,对婚姻这一块虽主张自由自主,但从侧面了解,这顾潇湘对你还是有些好感的——”
“爹,我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现在我还没有心思想着成家。”
“你在上海的生意做得那么顺风顺水的,也该成个家了。等成了家,上海的生意就给我盘了,然后接手我这里的…”三爷说着,心里极其不高兴。但这让白少尘心里更是不舒坦,他本想着随苏州班子一道离开北平的是,但哪里晓得发现了万丽君和妓院老板柳如烟有了过往,想着替柳如烟圆了心意,就留下了苏州班子。可又想不到的是,偏偏撞上无头尸案,害得他更是不能及早回去上海。“我对爹的那些旁门左道并无兴趣,等青衣的案子结了,我就回去上海。”
“你说什么?”三爷一愣,站起身子,诧异的说道:“旁门左道?我告诉你,你长这么大,有今天的作为,就是爹的旁门左道一手提拔出来的。怎么,现在有自己的生意了,就瞧不起爹的这番作为了?白少尘,我告诉你,要不是念及你的娘的份上,当年我早把和静怡扔出家门了,谁晓得你是我白家的子嗣,还是白家的孽种…”
“爹——”白少尘一惊,听着三爷这样说,顿时怒火冲天,转身摔门而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张世才走了进来,他一直待在门外,听着这对父子俩的争吵,所以进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怯怯的。“老爷,关于顾青玉死的事情,我查出了一点线索——”
“说!”三爷冷冷的说着,僵硬的坐在红木椅上,没有半点表情动作。
“我派人去查了当初诊断顾青玉怀孕的那个年轻的大夫,原来他是高家二姨太当初住院时候认识的…”
“小白脸?”
“这个不清楚——”
“继续说!”
“有人看见二姨太身边的丫鬟偷偷的塞给这个大夫一些钱,于是就跟着丫鬟去了高府,先是给二姨太看诊,随后就是顾青玉了。”
“李诗诗花钱买通大夫,陷害顾青玉,是吗?”
“这还不能妄下定论。也许是高老爷子想陷害二姨太,误让老爷您以为是就是二姨太陷害顾青玉的。”
“高应天没这个脑子——”
“那就是二姨太在背后搞得鬼了?”
三爷没有出声,面无表情,但脸色却渐渐暗沉起来,刚刚吞掉的蜜枣仿佛是没起到什么作用,他的脸此时看起来可怕极了。张世才没有敢再出声,见三爷半夜不说话,就转身怯怯的离开了书房,又轻轻的关上了书房门。三爷沉默的愈发愤怒,抓起茶杯就往地上摔了去…
“想不到我竟然被一个婊子给算计了?”
摔门而去的白少尘气冲冲的离开了家门,往酒铺子去。就在他匆匆赶到的时候,高天赐已经把自己喝得烂醉。“你怎么成了个酒鬼了啊?”白少尘不高兴的嚷了句,坐了下来,就让老板上了一壶好酒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天赐看着他,虽说醉了,但他心里还是清醒的。“我爹对青衣是铁了心的,现在青衣失忆了,对你对她都很不好,所以,我们得想想办法…如果可以,我给你们买两张车票,你们私奔吧,先去上海躲躲——”白少尘这个想法是他在来的路上,想了许久的,但如今只有天赐带走青衣,一切才不会变成悲剧。
天赐一愣,醉眼朦胧的看着白少尘,吃惊道:“私奔?青衣身上还背负着一条人命呢,如果现在带她私奔,她就是畏罪潜逃啊?”
“这个问题我想过,青衣并不是凶手,你也知道,死的人是杜大成,真凶是冲着我们白家来的…所以,马队长得知尸体是杜大成的时候,自然会把嫌疑推到我们白家的,而我爹则是第一嫌疑人。”
“听说警局的探长顾博云对青衣似乎是咬着不放口的啊?”
“这个我爹会早就处理了,只是担心的是,青衣和你一旦私奔了,爹会大开杀戒,把杀人犯嫁祸到你头上去…这样你和青衣往后的日子就完了。”
“这个行不通,案子一天不结,我就没办法带青衣私奔,其实我心里早就想带她走了。”高天赐说着,拿起一壶酒就给自己灌了下去。白少尘一惊,忙是扯开他手里抓着的酒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