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道。苏梅一愣,这烟刚抽到劲儿上面,突然被门外的几声叫唤给吓得呛了几声。“谁啊——”
“我是小玉的奶奶,专门负责姑娘平日里洗漱的!”
“小玉呢?”苏梅一怔,不禁生疑。
“小玉身子不舒服,在养病。但又怕耽误了姑娘的平日生活,就让我来替她几天。”老婆婆说的中肯。只是对于小玉突然身体抱恙的事情,苏梅还是困惑的。她慌忙藏起长烟斗,打开窗户,又点起香炉,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才开了门。老婆婆候在厢房外头,虽说站了半个钟头,但也没有半点怨言,毕竟她曾是郭香兰的奶妈。得知老爷被害,家产被夺,小姐又卖去窑子里,奶妈怕苦了香兰,就一直留在苏红院的柴房里帮忙做事。
“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啊?”苏梅开了门,一脸疑惑的打量着老婆婆。见她一身灰色麻布棉袄,还是破洞缝补的,脚上的布鞋,旧得厉害。“我在柴房帮忙做事,平日里给各位姑娘准备伙食的也是张婶,我就是生生火,洗洗衣服的。没露过脸,姑娘不认得我,也是正常的。”苏梅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伸出手来,说道:“给我吧!”老婆婆一怔,故作难堪的笑了笑,说道:“姑娘手嫩,哪里能端得这粗活的,我给姑娘端进去吧。”
这话让苏梅不禁笑了笑,一股冷嘲的说道:“这里的姑娘们不是红倌儿就是个清水货。要说手嫩,只能是那些清倌儿们咯!我苏梅哪里还有什么手嫩之说呢?”说着,双手夺过了老婆婆手中端着的茶水,正准备关上门的时候,老婆婆忙从兜里掏出个珠钗,说道:“姑娘,能帮我个忙吗?”苏梅一愣,盯着眼前这个老婆婆手中这只廉价的下等货,不禁生疑又惊诧:“进来说吧!”说着,转身回到厢房里去。老婆婆见计行得顺利,忙进了厢房。
“把门关上!”苏梅面无表情的睡躺在了红木榻上,一边吃着酸梅果子,一边问道:“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姑娘,小玉是个可怜的孩子。留在这里没出路的,趁这孩子还没完全失足,我能不能带小玉回乡下?”说着,忙将手里的珠钗递到苏梅跟前。“这是我年轻的时候,出嫁的嫁妆。您收下——”苏梅困惑的看了看她,接过这支廉价的珠钗,瞅了瞅,没什么神情。问道:“我觉得你找错人了,这支珠钗你该拿到如烟姐姐那头才是。人是她收的,你想带回乡下,该去找她。”说着,轻慢的将珠钗扔在一边,眼神微眯,故作困意绵绵的样子,扬手轻声说道:“出去吧,我累了!”
“姑娘,我…”
苏梅没再说话,又扬了扬手,示意出去。
“唉…”老婆婆深深的叹了叹,一脸痛苦的离开了厢房。待她关上门走了后,苏梅那双开始莫名跳动的眼皮睁开了眼睛,总觉得这个老婆婆眼生,后院的厨房她也去过几次,从未见过这个老婆婆,更从未听小玉提起自己还有个奶奶在后院帮忙做事。虽说困惑,却也没个头绪。而此时,老婆婆从苏梅的厢房出来后,便匆匆的赶去的香兰的房里。
“小姐,小姐!”
“进来!”
老婆婆进了厢房后,忙捎上门。香兰迎了过去,寻问道:“怎么样?”“姑娘的房里有股大烟味儿,虽是开着窗户,还点着香炉。但这大烟味儿,哪怕是有一点,我都能味得出来。”老婆婆说着,看着香兰,心里又起了几分心疼,说道:“小姐,你受苦了!”香兰笑笑,突然想起什么来,忙转身从首饰盒里拿出一袋准备好的钱,走到奶妈面前,说道:“奶妈,这次谢谢你。但是我不想连累你,倘若出了事情,我保不了你。拿着这些钱,回乡下吧。”奶妈一愣,看着香兰脸色凝重,说的话又不是唬人的,不禁心里起了一阵咯噔,问道:“小姐,您别吓我啊?”
“没事的。不过,奶妈你离开厢房之后,朝长廊的左侧顺数第八间厢房,牡丹苑。帮我跟这个厢房里的客人捎句话——”说着,便在奶妈的耳里嘀咕了几句。奶妈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香兰这到底是做什么。但见她无端的给自己一袋钱,又嘱咐自己回乡下,心里隐约觉得不安,但又无能为力!
奶妈听得话后,又与香兰聊了几句,只是时间仓促,两人就这样匆匆离别了。
奶妈赶去牡丹苑,那是络燕儿的厢房。高天德腻了她之后,就再也没来找她,倒是没事就三天两天的往新来的清倌儿房里头喝茶去。好在燕儿天生丽质,嘴儿又甜,虽没有妹妹嫣儿一副好嗓子,但戏曲却是唱的不错。杜大成除了喜欢往苏红院里跑,就是听戏了。早闻络燕儿生得标致,又会唱戏,杜大成心里早就想要了这个姑娘。哪里晓得偏偏让高家大少爷抢先了步。
如今,高天德喜新厌旧,腻了燕儿。好在燕儿是个清水货,又长得嫩。杜大成没得考虑就勾搭了她。
这不,两人在房里完事后,燕儿还没穿好衣裳,就听见门外有人喊。“姑娘,姑娘,请问杜大爷在吗?”络燕儿一愣,有些困惑,她看了看还躺在榻上正抽着大烟的杜大成,柔声细语的说着:“杜爷,外面有人找您呢!”正在大烟中飘飘欲仙的杜大成睁开眼睛,瞄了她一眼,说道:“那就请她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