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林浮云和玄月的日子都过得极是悠闲,每日一早李傲天必带了她们和项瑞清一起去市集喝早茶,然后随便逛逛,回来后,林浮云便在“暗香园”中或刺绣,或看书,或抚琴,茶园里这两日的事情也不多了,原来那两个采茶女便不时过来帮一下手。
而玄月便借口说出去玩,其实是去四周打探消息,她因为个子矮小的缘故,在练武之时便一直便精力放在修练轻功上,故而轻功特别地好。
李傲天和项瑞清二人则有意无意地“偶然”过来坐一下,喝上三两杯她沏的茶,然后天南地北地胡侃一顿,日子过得倒也颇不寂寞。
眨眼间,已经是五月初,天气一天天暖了起来,而林浮云下山已经一个月了,在李家庄也住了有十来天了。
玄月已经查实了那郑慧儿未嫁之前的确是个恶毒的女子,对下人尤其不好,动不动就是非打即骂,但是自从李傲天退亲之后,她的声名受损,再加上家族日渐败落,最后竟只好委委屈屈地嫁了一个商人作二房,却不想大房凶悍,每每打得她皮开肉绽,竟是往昔她加诸于那些下人身上的苦现在全部都报应在了她的头上。
林浮云听了玄月的话,悠悠地道:“所以说,倒也难怪,李傲天对那郑慧儿有一丝欠疚之心,若然当日不是他强行退亲,想那郑慧儿必不致声名受损,也许倒能嫁个好人家吧。”
玄月不以为然:“小姐,你就是太好心了,你想啊,那郑慧儿对一个丫环都能那么狠,也不是什么好人!她现在这样啊,依我说是活该!”
林浮云道:“她的事就告一段落吧,不过经过这次的查证,倒足以说明师傅当日的说法有误,那么我们现在还有一些疑点要查清楚。”
“小姐你快说,怎么查?”玄月道,这几天的查证虽然让她有些累,可是却让她过得很充实,同时也让自己的办事能力得到了小姐的认同,这样的结果她很满意。
“不知道李傲天是否觊觎‘遗世神典’?不然的话当晚李傲天一再要求见识一下,可是没能见到,然后就失望而去,然后在第二天他又一口拒绝了我师傅,是因为宝典?还是因为师傅没有他形容的‘倾城之貌,天人之姿’?”林浮云道。
玄月有些迷茫了,“那要怎么查啊小姐,难不成咱们也去弄本秘籍来,看李庄主是否有兴趣?”
林浮云缓缓摇头,说道:“他武功高强,寻常武功又哪会放在眼内呢?若是我亲自去问,只怕打草惊蛇,若是旁敲侧击,却奈何那日茶楼之上他已说他不愿提及往事,所以我也有些一筹莫展呢。不过这庄里总是有些老人的,不若从他们那边先打探一下再说。”
“好的,小姐,就按你说的办。”玄月道。
“对了,可以先从管家那里入手。”林浮云说道。
接连两日,玄月都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总之不管她问的是谁,都是众口一词地说李傲天的好话,似乎他从来没有任何的缺点一般。
林浮云挥一挥手让玄月不要再复述那些好听的话,对玄月道:“你不要再去问人了,明日我想法子自己问他吧。”
玄月道:“小姐,你要如何问?”
“我想好了,跟他做个交换,你若要套取一个人的秘密,便须先告诉他一个属于自己的秘密。”林浮云慧黠地说。
这日一早去集市喝早茶的时候,却不见了项瑞清的身影,林浮云一问才知他外出办事去了。
坐在二楼临街的窗边,看着下面川流不息的人群,熙熙攘攘的商贩,林浮云忽然间感慨良多,“想不到徽州在庄主的治理下,竟然是一片富足之相,对于其他州县而言,这里无异于桃花源了。李庄主有些等能耐,若是愿意出仕,该是国家、百姓之福了。”
李傲天微有些诧异,“哦,不想林姑娘竟有此等胸襟。不过李某出身草莽,无意于朝堂之事,不若就做这个庄主来得逍遥。”
“元代张养浩的《山坡羊》里写道: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蹰,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所以说,黎民百姓总是苦的,想过上点好日子倒是颇不容易呢,而今朝廷腐败,庙堂之上也没几个好官,倘若真想要做个好官那也是难上加难的。”林浮云叹了口气道。
李傲天道:“只不知姑娘为何突然之间会有此感慨?”
林浮云淡淡一笑,“浮云常常想,若是当日未曾被父母双亲遗弃,也许现在也是楼下那些走卒贩夫中的一员呢,但若是究其根源,想来抛弃浮云乃是情非得已,或者就是因为苛捐重税养不起呢,试问这个世上,又有谁愿意抛弃自己的骨肉至亲呢?”这是她第一次说起自己幼时的事,脸上虽然带了一丝笑,眼中却有一点悲天悯人的神色。
李傲天见了心中一动,先前只听她说起姐妹六人,相处得极融洽,却不想原来她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孤女。“原来听林姑娘说起自家姐妹有六人,却不想原来不是亲生姐妹,那么想必姑娘这些年来也吃了不少苦吧?”
林浮云摇了摇头,“我姐妹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