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很冷,让人看不出情绪,“她不会医术。”他说得很保守了。
妇人看向山峰外面的风景,“你错了。她会医术。”是她教的。
萧锦天手一顿,却是有些惊讶,但也释然。三年时间,一千多个日子的光阴,有足够的时间去学会一些事情。
妇人也不在说话,她清冷的个性,本就是个不多话的人。
而萧锦天更甚,浑身就是个冰块,能主动和妇人说话,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一时间,山峰里死寂如尘,能听到哗哗哗的激流倾天而下的水流声,冲击着岩石,力道惊人。
晨风微凉,指尖触到她冰冷的脸颊,萧锦天愣了下,收回心思。
冷硬低沉的声音,透着股隐含的感激。
“谢谢。”
谢谢你救了她,也谢谢你救了我。
妇人将石碗中的花粉收到小瓶子里,手心灌入一股内力,直到淡淡的清香传遍山峰,这才收了手,塞上盖子。
起身,回屋。没有回应他的谢谢,是不需要谢,还是不接受这声谢谢。
没人知道。
萧锦天不会认为她是个脾气古怪的人,他没有那个心思去猜透她的行为。收回心神,只有手心下,这个人,才是他该花心思去猜透的人。
太阳升起的那刻,刘雨歆和怀中的雪兔子一同睁开双眼,迷糊过后,看到的就是头顶一双冷眸。
深邃如海。
刘雨歆愣了下,从他身边起身,眨了眨灵动清冷的双眼,第一声便是,“原来我不是在做梦啊。”
萧锦天,“……”
刘雨歆看着他自言自语,“你真的来了。”
雪兔子看他醒来,兴奋的刘雨歆的怀中往他身上扑去。刘雨歆反射性的伸手抓住它,却迟了一步,惊呼出声,“喂……”
雪兔子兴奋的在萧锦天的怀里扑腾,萧锦天面无表情,浑身煞气冷冽如冰。
可这雪兔子竟然不害怕。
刘雨歆看着萧锦天,在看看在他怀里扑腾的笨兔子,脑袋一阵问号,为什么这萧锦天明明一身的煞戾之气,可偏偏就那么招动物喜欢呢?
这动物,当然包括他亲手接生的小毛驴。
萧锦天只是看着在他怀中滚来滚去的雪兔子,明明气息冷得可怕,可却没有伸手将它给抓起来,丢出去。
这下,刘雨歆更不懂这萧锦天的头脑是什么构造了。
这是常人思维吗?
为了避免血案的发生,刘雨歆伸手抓过雪兔儿的耳朵,见它提了起来,放到地上,朝萧锦天尴尬的笑笑,“笨兔子,吃你的胡萝卜去。”
萧锦天回头看她,没说话。
刘雨歆明显感到他的心情好了些,这才问道,“你的伤口,还痛吗?”
萧锦天看了眼没有包扎的伤口,上面涂着很厚的一层花粉,只是过了一夜,这花粉已经没有了香味,只有股淡淡的血腥。
刘雨歆以为他又痛了,正要帮他换下新的花粉。
萧锦天抬头,“不痛。”不痛,只有股清凉的痒痒的感觉,萧锦天心中诧异,显然对自己的身体有自知之明,对对方这短箭上的毒,也是清清楚楚的。
本以为这次绝对没有在活命的机会,就算短箭上的毒没有要了自己的命,从山崖上掉下来,也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
只是——
如今,不仅没死成,身体里的毒素既然能在这么快就恢复过来——
那个妇人,她到底是什么人。
刘雨歆疑惑的看他,“真的不痛?”
萧锦天看着她,依旧冷眸,“……”
刘雨歆败下阵来,“行。”不痛就不痛,她没事吃饱了撑着,问他这么白痴的问题。
起身本想去弄早餐来吃的。没想萧锦天也跟着挣扎起来,动作迟缓了些,但是能站起来,也不错了。
刘雨歆不得不佩服,师父这毒蜂疗伤法,绝对牛逼。
萧锦天突然问道,“我昏睡了几天?”
刘雨歆走到石凳上坐下,锤了锤有些发麻的手臂,“一天。”
“今日是什么日子?”
刘雨歆耸肩,回头看他,“不知道,我在这三年,从没记日历的习惯。”
萧锦天深邃的目光看着她,不回话了。
刘雨歆觉得无趣了,在心中暗暗咬牙,这人太无趣了,看到自己就不能激动点吗?这反应能正常点吗?亏得这三年来,自己还能时不时的响起他来呢。
真是特么浪费她的表情。
刘雨歆暗暗想着,等会绝对不给他好脸色看。想完心情又好了,从石凳上起身,就朝妇人的石室走去,“师父,徒儿去弄早餐。”
萧锦天捂着胸口站在原地,只看着她的背影,没出声。雪兔儿来到他脚下,咬着他的裤脚,往前拖了拖。
萧锦天低头看了它一眼,冷眸闪过愤怒。周身空气的温度突然下降了好几度。
可雪兔儿依然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