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却不陌生,冷冷道:原来是太乙真宗的米道友。
米远志还未答话,程宗扬就抢先打了个哈哈,抱拳道:原来是米道长!早听蔺掌教说起过!久仰久仰久仰啊!
米远志稽首道:可是程公子?宗门传来急讯,掌教真人不得已返回龙池,特命贫道赶赴小瀛洲,一来向公子道歉,二来是为诛除黑魔海的妖邪。贫道登岛之后,却未见公子。方才正与人交手,忽然感应到掌教玉佩,才姗姗来迟,还请公子恕罪。
原来蔺老贼脚底抹油,一声不响就溜了,不过好歹还派了个人来,多少留了几分情面。
程宗扬顾不上扯什么恕罪,急忙问道:你刚才和人交手?是谁?
米远志道:当是一些匪寇,为首的是一名黑衣女子。贵属结阵迎敌,尽可以支撑。
果然是那个没有现身的齐姊!程宗扬心头一块大石离地,齐姊已经露面,黑魔海在宋国的底牌多半也出尽了。如果露面的不是齐姊,而是剑玉姬打出的一张新牌,自己就该头大如斗了。
米道友,剑玉姬淡淡道:你师兄王珪死在江州,你却要为杀兄仇人效力吗?
米远志平静地说道:王师兄弃教出门,与我太乙真宗再无瓜葛。米某奉掌教之令,剪除黑魔海妖邪,虽死无恨。
你师门一系在太乙真宗数代郁郁不得志,难得你们这一代出了几个成材的弟子,却是一个比一个愚直。剑玉姬叹道:辗转思之,若非如此愚直,也未必会有你们师兄弟的成就。
米远志表情略略有了变化,显然被剑玉姬这句话说中心事,他沉默片刻,然后拔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请。
西门庆被老和尚救下,青面兽和金兀术掂掂自己的份量,估计是抢不过来,有心和小豹女搭讪,人家又不理不睬,两头大牲口只好骚眉搭眼的回来。
青面兽拄着长枪,若有所思地望着静善,那点儿心思全写在脸上。金兀术倒还有点脑筋,一头扎进倒塌半边的大殿,过了会儿才钻出来,沉痛地说道:死矣。
青面兽回过头,一脸同情地说道:官人节哀。
程宗扬黑着脸道:秦会之是死是活关我屁事!况且他还没死呢!
金兀术瓮声瓮气地说道:没气矣。体甚硬,脸甚黑。死透哉,死透哉。
程宗扬听得直翻白眼,闭嘴!我说没死就是没死!
金兀术一脸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程宗扬差点被噎死,秦桧要是这么容易就被干掉,自己的生死根怎么可能全无反应?死奸臣肯定是有什么保命的绝招,可这两个大牲口一副自己新死了小妾的模样,让自己恨不得一人给他们来一刀。
顾不上教训这两头牲口,程宗扬迅速用内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气海。丹田内的气轮原本光点毕聚,灿若星河,此时却稀疏了许多,仔细审视下,并不是光点少了,而是一半光点转化为无法看到的存在,它们与仍然存在的光点相生相伴,一对对角力般旋转着,形成新的平衡,难怪自己感觉气海比以往充盈,能够施展的真气却少了许多。
光点以及与它相伴的存在凝成气轮,此外还有大量混沌气流,阴阳不分,虚实难辨,但用内视仔细检查,不时能看到其中闪动的五彩华光。好在除此之外,气轮并没有其他异状,仍和以往一样能够运转、催动,聚敛真气。
程宗扬无法理解这些变化,索性不再理会。但丹田的异变自己到现在还吃不透,一时也不敢再出手,不过能出手的也不是没有。
程宗扬回头望去,只见巫嬷嬷粗胖的身体在地上缩成一团,口鼻鲜血直涌,虽然还有一口余气,但已无反抗之力。
程宗扬皱了下眉,对郭槐道:为什么不杀了她?
郭槐躬着腰道:物尽其用。
程宗扬明白过来,你想拿她钓剑玉姬那条大鱼?剑玉姬要是不管呢?
再杀不迟。
程宗扬好奇地问道:你有把握赢过剑玉姬?
郭槐没有回答,眼中却流露出难以名状的信心。
剑玉姬优雅地一抬手--是否真的抬手,自己用眼睛半点也分辨不出--淡淡道:已死大师,请。
那老和尚一扫刚开始时那副老掉牙的糊涂相,他两眼凶光闪动,手掌摩着光头,匪气外露地狞声道:太乙真宗!好好好!
说着他双掌一推,隔着丈许的距离,米远志立足的土墙像被一双巨掌拍上般轰然倒塌。
米远志一声长啸,流星般从墙上一跃而下。他右手执剑,左手捏着剑诀,剑锋未至,剑气已经犹如江河奔涌而出。
已死老僧双手握拳,篷的一声击在地上。铺地的青砖波浪般涌起,米远志双足仿佛陷入泥潭,速度陡然降了下来。他踏住一块青砖,身体猛然间拔起丈许,接着双手握住剑柄,举过头顶,笔直朝已死老僧脖颈刺去。
已死老僧半蹲着身体,双拳没入地面,眼看长剑就要透颈而入,他肩后的僧袍忽然破碎,伸出两条淡金色的手臂。一手握着铜铃,叮地挡住长剑,另一只手则握着一柄六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