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太让人意外了。
程宗扬一边说,一边看著蔺采泉手中的笛子,那支笛子色泽灰白,上面钻著几个孔,依稀是用胫骨制成。
程宗扬忍不住道:蔺教御的笛子式样不俗,不知道是什么做的?
蔺采泉举起笛子,微笑道:这是蔺某亲手取下敌人的腿骨制成此笛。当日一战,实是蔺某生平最险的遭遇。幸得我太乙真宗历代掌教圣灵庇佑,蔺某才侥幸胜出。因此蔺某常携此笛在身,每日自省,为本宗谋而不忠乎?献身宗门而不信乎?宗门诸般技艺,传而不习乎?
程宗扬对这老家伙佩服得五体投地,如果不是知道真相,肯定会被他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说辞骗得服服贴贴。
原来如此,怪不得蔺教御爱不释手呢。程宗扬道:蔺教御远道而来,不知道我的小婢哪里得罪了教御?有劳蔺教御出手教训?
蔺采泉道:老夫正在奇怪,六扇门颇些名声的泉捕头为何会在这里出现,原来竟是小友的奴婢?世事之奇,一至於斯。
行了,蔺老哥,程宗扬一拂衣角,坐在蔺采泉对面,盯著他的眼睛道:你这次来有什么见教,不妨明说。
蔺采泉喟然叹道:掌教仙逝,敝宗人才凋零,眼看太乙真宗这棵千年巨树风雨飘摇。念及昔日与小友会於塞外,有择珠之约。如今时过境迁,不知小友心意如何?
说来说去,蔺采泉还想招揽自己加入太乙真宗。卓云君自己都睡过了,很乐意给他当徒弟吗?
程宗扬搪塞道:恐怕不行,我吃不了素。
敝宗不忌荤腥。
我也戒不了色。
敝宗有双修之法。
我想当掌教。
敝宗……蔺采泉顿口不言。
程宗扬笑嘻嘻道:你也想当掌教吧,蔺教御?
蔺采泉慨然道:中兴我太乙真宗,蔺某责无旁贷!
老家伙有道行啊,我想当掌教这种臭不要脸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变得光芒四射,堂皇得能拿到街上喊口号。
这我可帮不了你。程宗扬道:不瞒你说,师帅给了我一只锦囊,但被卓教御夺去了。
蔺采泉皓眉一挑,目光直视程宗扬瞳孔。程宗扬本来是想给卓云君那贱人下个绊子,这会儿被他目光盯住,顿时像被人扼住喉咙般,一阵窒息,只觉自己心里的一切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片刻後,蔺采泉收回目光,恢复了从容不迫的神态,原来如此。小友是在哪里见到卓教御的?
程宗扬惊魂甫定,这老家伙肯定有什么辨别真伪的伎俩,才信了自己的话,幸好自己说的不都是假话,没有泄出底细。程宗扬老老实实道:清江。
蔺采泉收起骨笛,小友如此坦诚,蔺某也有一语报之。江州之行,多加小心。小友携有掌教遗命的事本教尽人皆知,其他人倒也罢了,只恐林师弟不会轻易放过小友。
谁说我带著你们掌教的遗命?
当日掌教在塞外遇敌,临终前传讯龙池,亲口所言。
程宗扬明白过来,文泽当时联络的不仅是星月湖,还有龙阙山的太乙真宗。
难怪自己刚从五原城出来,就被林之澜的门徒追上。程宗扬不禁埋怨,王哲这一手也太狠了吧?直接把自己扔到风头浪尖上,还不给自己提个醒。
我那位林师弟近年来颇作了些事,据说与某个邪派往来甚密,位居长老之职。蔺采泉意味深长地说道:小友多留心了。
程宗扬心头大震,他在暗示林之澜与黑魔海勾结?难道王哲兵败大漠,背後也有林之澜的影子?不过龙阙山远在万里之外,真要泄漏左武军的行踪,恐怕你的嫌疑才最大吧!
蔺采泉袍袖一挥,飞过高墙,身形犹如闲云野鹤,从容自若,哪里有半点受过伤的模样。
程宗扬蹲下来,没好气地帮泉玉姬解开穴道,这么容易就被人干翻,你也太没用了吧!
泉玉姬道:奴婢听到动静,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法术好生厉害……
喂,看你衣服这么乱,没被老家伙占便宜吧?
他……在奴婢身上摸了几把……
干!这老家伙有便宜就上,还真是一点都不吃亏!
程宗扬忽然转过身,谁!
秋少君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这会儿抱著他的少阳剑,靠在门边席地而坐,脸上湿湿的依稀是泪光。
秋小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秋少君没有作声。
程宗扬道:少来了,我最见不得男人掉眼泪。你要再哭,不如我给你一刀得了。
秋少君没头没脑地说道:林师哥教过我剑法。
林之澜?
他不是那种人。
林之澜是哪种人自己并不知道,但看他那些门徒,多半不是什么好鸟。往外放高利贷不说,居然还养了一批打手收账,真是修道修出格调来了。
秋少君像小孩子一样揉了揉鼻子,我不喜欢蔺师哥。
正好,我也不喜欢他。我可不可以说,咱们有共同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