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城雪白衣胜雪,一路轻功登上天山。
此刻的荆行已经双眼通红,陷入了暴走之中。他黑发狂舞,爆破一片又一片的雪地,秋香冷凝两人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孤城雪握了握背上的剑,终于还是松开了手。
“断魂”的毒性太毒,一旦复发,不仅人会陷入分不清敌我的暴走状态,更重要的是,暴走以后,五脏俱损。
这是孤城雪最无法接受的事情。
他必须阻止。
白衣谪仙,无踪无痕,再闪身,已经到了冷凝两人的身侧。一手一个,将两人带入山洞。
“公子?”冷凝抬起头,嘴角上的血渍已经结了冰。
孤城雪蹙眉,洁癖的毛病又犯了。
一不小心,就松了手,两人砰的摔到地上。
“自己疗伤!”冰冷冷的一句话,转身消失。
孤城雪不在乎她们的生死,做错事的人,就该付出代价,但荆长歌会在乎吧,她会舍不得,所以,孤城雪也会舍不得……
洞外的寒风骤狂,天寒地冻的雪山之上,两人卷起漫天的飞雪,白色的世界,白衣飘渺,飘忽不定。
孤城雪就是这雪山上的人,生于斯,长于斯,落于斯,他年幼之时一直都是这样想的,被父母抛弃在这里,不得有亲友,不得有权势,不得有……所属……
他没有错,错的是生他的父母,一个是澜泱王朝的大王,一个是烈火王朝的公主,他便永远要被夹在这两个水火不容的国家之间,不被认可,又不得自由。
直到遇上荆长歌,他的一生才有转变,虽然许多东西不会属于他,但至少那是他的归宿。
许多时候他也会想,权势荣耀地位,到底是因为那些不能属于他所以才不去争取,还是真的是因为那些对他来说无所谓呢?不过,那些都已不再重要。只要荆长歌在就好,只要荆长歌在他身边。
然则,难道连这也要失去吗?
他唯一珍视的人也要失去吗?
他陪了她八年,守了她八年,小心翼翼,精心呵护,终于盼着她长大了,转眼间,就又已不再属于自己,吗?
是苍天不公!
属于他的,他纵使颠覆了这天地,也要亲手夺回来。
那是他的命,荆长歌就是孤城雪的命根子。
有人想要他的命,那孤城雪就只能跟人拼命。
翻掌,踢腿,荆行满身鲜血的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了爬起来的力气。
谁若是想要抢他的荆长歌,谁就只能做他的剑下亡魂。拔剑,出剑,然则,剑却在荆行胸口停下了。
一瞬间,险些入魔。
孤城雪握剑的手颤抖,额头的汗一滴一滴流下来。
闭眼,再睁开,眼中的暗红早已消失。
长剑入鞘,他俯身抱起满头白发,瞬间苍老了几十岁的荆行。
白衣无暇,他仍是高高在上的天下第一人孤城雪。
孤城孤寂,白雪飘摇,他一人独立。
荆长歌扒着被子躺在床上挺尸,绛紫表情从容的吩咐宫女接过长平公主送来的补品,又塞了辛苦费,这才打发走众人。
转身,收起脸上的笑容,一步一步走近寝殿,面无表情的站在床前:“娘娘,您已经睡了七天,该起床了。”
荆长歌坐起来,扒拉扒拉乱七八糟的脑袋,惨兮兮的抬起脸:“绛紫,你说师父现在在做什么?”
绛紫面无表情:“奴婢不知。娘娘若再不起床,公主就要召来太医了!”
荆长歌抱着脑袋哼哼:“绛紫,我的头好晕。”
“娘娘在床上躺了 七天,刚起来自然会头晕,出去走走就好了……”绛紫拿着衣服一件一件套在荆长歌身上。
荆长歌左摇右晃的站着,眨巴着眼睛看着一件又一件红色的衣服往自己身上不停的套,满是嫌恶:“我出嫁时带来的衣裳呢?拿出来换上!”
绛紫挤上最后的一道腰带,面无表情的收回手:“奴婢听闻南方地震,难民无衣无食,便把衣服交给了去赈灾的容状元和严榜眼,以便世人感激皇后的恩德。”
荆长歌停住除衣服的手,抓着绛紫的衣袖双手颤抖:“那衣服中夹的银票呢?”
“自然也让严榜眼带去了,那一点衣服,不足以显示皇后的恩德。”绛紫面无表情,一板一眼。
荆长歌欲哭无泪,差点给绛紫跪下。那几百万两银票啊,她辛辛苦苦坑蒙拐骗攒了半辈子的银子啊,就这么打了水漂。抬头,泪眼朦胧,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那我的陪嫁嫁妆你没动吧?”
“回娘娘,你怕是要失望了。您的嫁妆奴婢已经让严榜眼全部折成银票,带去了南方。”绛紫小心翼翼的再次系好被荆长歌解开的腰带,说的漫不经心。
“啊——你混蛋,败家子……”荆长歌抓狂。
“是,奴婢混蛋,奴婢败家子。可娘娘为何不想想,你我在这深宫无依无靠,等到新年一过,又不知有多少女子要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