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点的,他心里清楚明白的很。
好一个曲凉风,好一个爱民如子清洁如莲的莲丞相,原来也有对人如此坦然相护的时候,游烈天想仰天大笑,但他能笑吗?不能,也许他一笑完,便会笑破喉咙,流血而死。
他还不想死,他想要活着,想要长久的活着,他低头看向曲凉风,嘴角的笑容说不上是讽刺还是苦涩:“到底是什么人,值得莲丞相如此相护?”
“陛下多虑了,微臣所说都是微臣知道的事实!”曲凉风单膝跪地,仍旧不浓不淡的口气。
“她到底是什么人,你我心里都清楚!”若是其他的帝王,此刻怕是早已拍案而起,但此刻的皇帝是游烈天,游烈天是柔柔弱弱风一吹就倒的病秧子皇帝,所以他只能淡淡的笑着说出这个事实,然后伸手抚了一下眉心,“常德,朕累了……”
年迈的常德深处颤巍巍的手扶住游烈天,两个同样弱不禁风的人相护搀扶着离去。
曲凉风想,他能明白游烈天为何一直都让常德伺候他的起居,毕竟这宫里比他弱的人已经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了。但即使如此,游烈帝生病的日子仍旧比常德的要多的多。
然后他又想,果然,是嫌隙的开始。
从遇上荆长歌开始,他们之间便有了嫌隙。
也许以前也并没有坦诚相待,但从此却心生芥蒂。
帝王和丞相,和则治世,嫌则乱国。
这烈火的天空摇摇欲坠。
曲凉风一直跪在地上,直到游烈帝的背影消失许久,他仍旧跪着,不知是在跪向何人,何处。
许久之后,他才笔直的站起来,刚起身的一瞬间腿有些摇晃,跪的久了有些麻木,但他仍旧忍着,挺直脊背,一步一步走出金銮殿。
走到殿外时突然回头,然后大殿内空空如也,一阵秋风拂过,曲凉风突然有些伤感,他觉得有一天,也许真的会如此,那个做到王座上的天子不知还能撑到几时,而二十有三的游烈帝还未选妃,不因其他,只因身子太弱。
等到陛下去了,然后烈火没有了后人,然后新的王朝在他处立起,这座宫殿便被渐渐的遗弃,然后没落……
他是曲凉风,是烈火王朝的莲丞相,他本不应该想这些的,但他还是不由自主的会这样想,然后一个人伤感。
曲凉风的心太大,看的也太远,所以他总是心事重重,又总是不得解脱。
等到曲凉风掀开轿帘要回去的时候,轿子内正有一个人眨巴着大眼睛等着他:长长地睫毛,漆黑明亮的眼睛,略微有些鸭蛋圆的小脸上眉眼弯弯,满是俏皮可爱。
那一瞬间,心里涨的满满的,全是幸福。
他想伸手,将她一把抱在怀里。
然则,他不能。
但他满足,刚才所有的顾虑悲伤都已烟消云散。
只要那一人在,便是晴空万里,星月朗朗。
曲凉风目不斜视的上了轿子,似乎没有看到那个锦衣少年的存在。
荆长歌鼓着腮帮子,气哼哼的瞪了曲凉风一眼,扭过头去不再理他,她还在记恨朝堂上曲凉风偏帮游烈帝,瞪自己的事情。
曲凉风坐在她身边,他必须忍,这皇宫内外都是游烈帝的眼线。
荆长歌扭头看着目视前方的曲凉风,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英明伟大的莲丞相却是连眼睛都未眨一下。荆长歌觉得有些无聊,便扭过头自己一个人发呆:真的,她有些想自家师父了,师父虽然有时候也会很无聊,还不允许自己到处乱跑,但就算发呆,呆在师父的身边也会很开心。
还有会做出美味糕点的冷凝,以及经常陪自己玩的秋香,当然还有福伯,虽然福伯不叫福伯,总是对着自己絮絮叨叨。
博涵是等到荆长歌和严子欣聊完了才驾车离开的,那时荆雷已经骑着马离开,荆强坐在车内睡着了。
但等到马车驶到丞相府的时候,荆长歌那个小魔王却不见了。博涵苦了一张脸,生怕荆强会教训自己。其实,博涵最怕的人是荆行。
博涵是荆行的养子,自幼便跟在荆行身边习武,荆行凶起来打人,也是真用棍子的,尤其是遇到关于小恶魔的事情。
还好的是,荆强看到荆长歌不在的时候也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不用管她,便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荆长歌去了哪里,他不介意荆长歌与曲凉风交好,或许,曲凉风最后还会护的了她一命,今天谁都能看出莲丞相对她的帮衬。
只是可怜了丞相府的轿夫,莫名其妙的想着丞相不知在皇宫里吃了何物,竟然一下子重了这么多。
等到轿子抬到丞相府,肩膀都疼了的时候,这才看到那个探头探脑跟在丞相身后跳出来的罪魁祸首:少年大眼睛小嘴巴,全身的机灵可爱。
轿夫眼观鼻鼻观心,这不就是丞相一直吩咐了要无视的小贼吗?
无视,无视,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公子,你回来……”漓安从门内跑出来,话未说完就卡住了,跳着脚的指着荆长歌,“你怎么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