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有些灼热。
“哇,好可怕哦。好可怕。”浅绿色的一道光芒,从二楼,一边说着可怕,一边跳跃般的从楼梯上,几个腾挪,站在了无心所在横梁的下面,然后,花开了。
一根绿藤,在地底钻出,绿藤的顶端开着一朵白色的花,男人没有动,花朵就这样钻进了他的脚下,抬起了他,平稳的上升着,花朵也随着上升的摇曳,而不断的扩大,直到男人面对面站在无心眼前,一束绿色的头发在头顶垂到身下,俊美的容貌,在花中微笑,如画般玄幻的美好,“你好啊,我叫玄青衣。”
玄青衣,六级木系玄术师,玄家人啊,玩味的看着眼前那近在咫尺的脸,他认识自己?
“段无心!”
“杀人什么的,最可怕了,呜呜。”玄青衣扶着横梁也坐了上来,本就不算结实的木质,被两个人的体重压的岌岌可危,吱嘎吱嘎的响着。
一发动全身,房梁的不稳,让整个大厅的构筑木材,来回晃动,噗噗的掉着土。
“下去。”皱着眉头,无心感觉横梁再这样下去,马上就折了。
“哦。”意料外的,那刚刚坐上来的玄青衣,竟然乖乖没有任何不满的又回到了那朵白花上,随意的坐在花上,听话的程度,如同一个宠物般顺从,花按照意识又上升到了正对着无心的位置停了下来。
于是,无心面前,依旧是傻笑着的玄青衣。
他感觉自己心情很不好,来到自己镇子上的这些肥羊,竟然就这样的过去了,虽然说杀了一些人,但是,没有想到,还存活这么多数量的肥羊,尤其是面前的几个人,唉,没有想到,二十年后的这批人竟然比上个二十年那些获得九重楼令牌的人实力强劲呢。
无趣无趣,站起身,一阵狂风后,橘红色的身影被风卷在中心,风吹过后,整个大厅只剩冷血,玄青衣,段无心三个人。
玄青衣从头到尾,眼睛就没有离开无心的脸,那不是男人对女人产生兴趣的惊艳,也不是敌意,只是,一种“你很有趣”的眼神。
那样的目光,是无心所不熟悉的,不知自己哪点让这人产生了好奇,自己很像珍禽异兽吗?
“走了,还要耽搁多少时间?”冷冰冰的几个人,无心在心中叹息,冷血啊,是你站在那里和那个人“含情脉脉”的互视的。
“来了。”没有对面前那始终微笑的脸有任何回应,如花瓣落地,飘然从房梁落在冷血身边。
树藤上的玄青衣,青丝缠绕着绿蕊,目送着离去的段无心,嘴角的笑容高深莫测,转头,看向二楼楼梯上站着的龙傲。
“喂,龙家的,你的未婚妻,貌似昨天晚上出发去了空界,你说是不是她知道了什么,哇哇,没告诉你哦?瞧不起你啊。”绝对的不怀好意,在他眼中的莽夫龙傲,这样的话语,肯定会刺激到他,但是他却没有把龙傲似乎不在意甚至讨厌花婉儿的心情给忘记算进去了。
“谁用她在乎?女人,麻烦!”哼了一声,跳了下来,顺着段无心他们离去的方向,离开了。
耸耸肩,树藤突然剧烈的扭曲,花朵瞬间长大,将一脸笑容的玄青衣用花瓣紧紧包裹住,接着紧缩,直到恢复成原本的大小,树藤慢慢矮小,退入地下。
偌大的酒店中,以没有了往日的喧嚣,静谧的只有从屋外涌入的野狗撕咬着地上的残尸,那低叫声,穿越了地狱的空寂,来到尘世,酒店顶层的最里面一间屋子中,黑布紧裹着房间,屋中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光芒的存在,只有几个微弱的呼吸声音和一阵虫子蠕动的声音,因为楼下的血腥气,虫子的蠕动频率在加速。
“宝贝们,乖乖睡觉,睡醒了再吃饭哦。”低沉的男人说话声音,安抚住了虫子的蠕动,屋中再次归于寂静,只有黑暗,深渊无尽的黑暗。
空界。
虽然建立在中川国曾经存在的位置,却已经没有任何中川国的痕迹,那里现在,更像是仙境,四周六个独立的山峰环绕着一片白色暮霭,暮霭中,一座古老的塔楼,遥望森然入天,前方,暮霭中时而飞过的珍禽异兽似乎在欢迎远来的人们,在空界外,驻扎着众多大家子弟的侍卫和奴仆们。
无心和冷血的马车,在众人的注视中,在道路中缓缓驶来,所有人都好奇的打量着马车,那探寻的目光只为了那整个马车上的污浊血迹,那是要经历怎样的杀戮才能有宛如闯出地狱的血腥?
马车的窗棱上,九重楼的令牌是唯一的洁净所在,古朴的质感在猩红中檀香犹存。
马车外的车夫,将车停靠在一旁,四周原本存在的人,立刻躲闪出了一块无人的空地,车夫不以为意,支开了车帘,冰冷的气息从车帘卷起后,扑面袭来。
空界?
嗜爱白衣的段无心依旧一身如雪的洁白长衫,伸手遮了遮头顶的阳光,微眯的眼中在看到那暮霭后,愣了片刻,之后,跳下了车。
瘦瘦小小的身体,站在这样血腥的马车前,显得有些突兀,突然打了一个寒颤,一道黑色的影子,慢慢收敛了身上的寒气,立于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