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面了,老朋友!”莫拉科尼用带着异国强调的中文说道,他的身边站着伯格。
裴十四笑了笑:“幸会!”
除了他们两人,在这间完全用白色装饰的巨大客厅内,还坐着花想容、丁骏、谢慕和肖飞柏。
客厅布置得很淡雅,环状的白色沙发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透明的水晶茶几被沙发半包围般的呵护着,茶几上静静地开放着几支香水百合,巨大的水晶吊灯从天花板上伸下,一架白色的钢琴放在客厅的一角,白色半透明的轻幔挂在打开的落地窗上随风飞舞。
透过落地窗,绿茵茵的草坪非常宽广,几个正在埋身细心修剪草坪的园丁正殷勤地干着活,不远处,几名身着黑西装的保镖来回走动着,神情若鹰隼。
莫拉科尼拿过茶几上的一瓶PETRVS,倒在几个晶莹剔透的水晶杯子里:“让我们为这次会面干一杯。”
裴十四没有动。
花想容把裴十四面前的水晶杯子拿起来,递到裴十四手中:“十四!”
裴十四看了花想容一眼,接了过来。
他想见龙步天,花想容却带他来到了这里。
他以为莫拉科尼已经一蹶不振,不料莫拉科尼比他想象中活得更惬意。反观他自己,却像只丧家犬一样,几乎连命都给丢了。
这口气真咽不下去。
但是,偏又是他自己对花想容说:“现在,我是你的了。想带我去哪儿,随你!”这一刻,忽然怀疑,到底是谁在愚弄谁?谁在摆布谁?
“菲菲呢?”裴十四问。
“菲菲是我的心肝宝贝,我当然不会让她有事。”莫拉科尼向裴十四晃了晃杯子,“干杯!”
裴十四一笑:“没事就好。不过既然没事,老朋友都到齐了,为何不出来一聚?”
“是啊,为什么呢?”莫拉科尼的语气充满了暗昧,“也许是医院里的一幕太过热情了,把门外的菲菲给硬生生吓退了吧!”
裴十四的脸色顿时败坏不堪,龙菲菲在病房门口?
眼角余光见到花想容得意的神色,这么说花想容也知道龙菲菲就站在病房门口。从头到尾,被耍的只有他一个。
裴十四愤然起立。
“十四!”花想容慌忙抓住他的胳膊,“你怎么了?”
“稍安勿躁!”莫拉科尼不急不躁地开口,“十四少若是拂袖而去,我们的声音又该怎样继续?你可以不和我合作,难道连你干爹的意思都要忤逆?”
干爹?
这两个字仿佛有什么魔力,压制了裴十四的怒火。裴十四重新坐了下来,强笑道:“莫拉科尼,我该重新视你为对手。在我的预测中,这时候的你应该是丧家之犬,被意大利政府绳之于法。说说看,你是怎么摆脱这些困境的?”
莫拉科尼得意地一笑,正想说什么,接触到花想容警告的目光后,脸容严肃了起来:“这自然得拜你干爹所赐。他不希望我们两人闹翻,那我们就无法闹翻。我的财产已经回收,而你的卫星系统依然在正常运行。你和我都没有什么损失,我们扯平了,合作还是可以进行。”
裴十四倒抽一口冷气,闹了个半天,他精心布置的局,竟被干爹轻而易举地破解了。沉默了一下,他冷笑:“我怎会没有损失?我的皇宫会所不是毁于一旦了么?”
“十四少若是不介意的话,菲菲的桃色酒廊就送给你作为赔偿好了。对了,这是菲菲委托我交给你的。”莫拉科尼毫不介意地说着,将一份合同递给了裴十四,合同上写着的正是桃色酒廊的转让事宜,“菲菲的签名已在上面,十四少只消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桃色酒廊就是你的了。”
裴十四的心愈发往下沉:“菲菲呢?”
“她自然是做她的王妃喽!这既是我的心愿,也是你干爹的心愿!如今菲菲心甘情愿回到她的王国,一切自然是皆大欢喜。你们中国人有句古话: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经此一役,菲菲终于四大皆空,认清了谁才是她的真命天子,共度花好月圆,岂非脍炙人口?”莫拉科尼自以为是个中国通,此番刻意积累的一些成语,为的就是在裴十四面前炫耀一把,却不知这些成语被他用得颠三倒四,完全不成章法。
幸好裴十四在这方面也不见得怎样精通,只是略微觉得怪异而已。
倒是一旁坐着的丁骏,毫不客气地笑出声来。
莫拉科尼不快地望向丁骏,按照他以往的脾气,早就按捺不住发作了。但他也见识到了裴十四的实力,对于裴十四的人,倒也不敢多加得罪。干巴巴笑了几声后,他扬了扬手中的杯子,再次说道:“acclamazioni!”
但是,在场无人响应。
肖飞柏听得懂意大利文,知道这是干杯的意思,但是他心神恍惚,根本就是魂游天外。丁骏和谢慕则一脸茫然,不知道这意大利肥佬端着个酒杯咕哝些什么。裴十四更是等同于文盲,何况又满心不快,哪里会去理会于他。至于花想容,她的注意力全在裴十四身上,也是无暇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