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谷雨。他按下了床头的按钮。
进来的不是曹肃,还是谷雨。额头简单地贴了个创可贴,隐约可见里面的血丝。
“怎么是你?曹肃呢?”裴十四生气了。
谷雨面无表情:“老公,我是你的妻子,照顾你就是我的本分。等你康复了,你爱去哪里,喜欢找谁,我都不会过问。但是,现在你是我的,请你尊重我的本分!”
裴十四盯着谷雨,满肚子的怒气和不忿都被噎住了。他应该想到谷雨有那么好的口才,和这个女人对话,他只有自讨没趣!只是这么一迟疑,反驳的机会丧失了。谷雨把粥端到他面前:“老公,吃点粥吧!”
裴十四别开了脑袋。
咕噜噜——
不争气的肚子发出了叫嚣。
谷雨抿唇一笑,眉眼弯弯,温和得像一汪明媚的水。
裴十四的脸红了。
“吃吧!”谷雨柔声劝道,“你想要早点离开这里,就得好好吃饭。”她舀了一勺稀薄的粥,放到嘴边轻轻吹了吹,送到裴十四面前。
裴十四竟无法拒绝,嘴巴一张,将那稀薄的液体吸进了口中,只觉得味道清爽恬淡,苦涩干涩的嘴里居然溢出了唾沫。
谷雨又是一笑,把粥递了过去。
裴十四赌气地一扭头,不接。
那孩子气的举动逗得谷雨吃吃地笑出声来,她也不点破,只是再舀了一勺,吹了吹,送过去。裴十四默默地吃了。
两人一个喂,一个吃,不知不觉,碗露了洁白的底。
“我还要!”裴十四说。
“不行,食物得慢慢补。”谷雨答。
“你想饿死我?”裴十四眉头一拧,发脾气了。
“老公,听话!”谷雨温柔地哄着,“你发了场烧,脾胃还很虚弱,一下子吃太多,会伤肠胃的。”
“不听!我现在很饿,很想吃。”裴十四的执拗上来了。
“抱歉,老公。不行!”谷雨越发柔情似水,却是坚如磐石无转移。
裴十四愤怒了,摁了摁床头的按钮:“你以为裴家上下只有你一个?”
谷雨笑吟吟地端坐在床边,不置一词。
一分钟,没有反应。
五分钟,安静地仿佛没有人声。
十分钟——
“该死的,管家呢?”裴十四咆哮了。
“管家在待客。”谷雨轻轻地开口。
“待客?”裴十四惊愕了,“谁?”
谷雨笑了:“裴氏集团的老大生病了,你说还有三只小鬼能去哪儿?”
“叫他们滚!”裴十四敲着床。
谷雨没有动静。
“你不去,我去!”裴十四从床上滚了下来。其实他是想要起床的,但是身体实在太虚弱,一个把持不稳,下床就成了滚下床。他四肢着地和地毯来了个热烈的亲吻,又是恼火又是狼狈,凶狠地大叫道:“还不扶我起来。”
谷雨惊愕地望着的蛤蟆功,努力地忍了忍,还是没能忍住,咯咯笑了起来。
“笑!笑个屁啊!你!”裴十四涨红了脸,拔高了嗓音,没控制好音量,“你”字就有了破音,听上去像在哽咽。
“对不起,老公!你别哭啊!”谷雨慌忙上前,搀住了裴十四的手臂。
“谁哭了?”调子再度起高了,更像在泣噎了。
“对不起,对不起!”谷雨一叠声地道歉,手忙脚乱地把裴十四从地毯上拽起来。
裴十四沉得要命,谷雨费了老大的劲才让他重新回到床上。
放下裴十四的过程当真千辛万苦,谷雨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裴十四总算躺到了床上,但谷雨自己腿脚一软,一下子趴到了裴十四的身上。
胸口被猛然挤压,裴十四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地憋死过去。
种种窝囊,种种憋屈,种种羞辱,让裴十四竟无语凝噎:“你……你……你……”
“对不起!老公,我很快下去,很快!”谷雨的双手在裴十四肌肉发达肌肤弹性的胸口按住,身体缓缓向后,犹如毛毛虫般蠕动着退了下去。经过裴十四的腰身时,她很不小心地触碰到裴十四的重要部位。
裴十四嘶声惨叫起来。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谷雨不知所措地仰起头,望着裴十四满脸的泪,她惊呆了,裴十四,真的哭了啊!她的不可一世的夫君啊,居然在她面前就这么毫无遮掩地泪如雨下。
看到谷雨万分震惊的眼神,气愤、恼怒、挫败、懊恼……种种负面感情淤积于胸,泛滥成灾,在胸中左冲右突硬是找不出发泄口,裴十四竟悲从中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一哭再不能忍受,只觉得酸甜苦辣的感觉全掺在一起,不哭个痛快淋漓竟无法罢休。
短暂的错愕过去后,谷雨找到了淡定了感觉,她温柔地搂住了嚎啕大哭的裴十四,轻轻拍着他的肩背,柔声安慰道:“都是我不好,我一定伤到你了,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