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的脸被映得通红,他们的耳畔仿佛还回荡着干爹的叫嚣:“你们会后悔的!等你们生不如死的那一刻,你们会后悔今日所做的一切!”
裴十四的眼中有一丝惆怅,不过瞬间,那丝惆怅就被冷酷取而代之了。他亲手结束了干爹的时代,从今往后,他将彻底埋葬这一切,亲手创造一个崭新的时代!
可是为什么,总有一丝说不清的忧伤困扰着他?那忧伤来自何方?
“老公,你怎么了?”谷雨担忧地望着裴十四痛苦的脸。她回来得有些晚了,不过令她放心的是,这半天,丁骏把萌萌照顾得很好。而且保姆已经回来,安顿好了萌萌。
没看到裴十四,她以为裴十四不在家。走进卧室的时候,才发现裴十四倒在床上,脸颊红得异常。还有,他不时在梦中叫唤一个名字,时而深情,时而痛恨,时而绝望。
“花想容!”又来了!谷雨咬住了下唇,心里酸溜溜的,挺难受。
“花想容!”
“老公,醒醒!”谷雨只好拍打着裴十四的面颊。
裴十四陡地睁开双眼,瞪着谷雨:“你是谁?”
谷雨吓了一跳,不过她没有退却:“我是你的妻子。”
“妻子?”裴十四喃喃地重复,“花想容!”
谷雨皱起眉头:“我是小雨。”
裴十四忽然用力抱紧了她的身子:“花想容,我好想你。”
他的声音几近哽咽,听得谷雨的心瞬间积蓄了液体,沉甸甸的。她抬起手,轻轻地拍着裴十四的后背,低声道:“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会知道。”裴十四固执地反驳着。
“好好好,我不知道。”谷雨柔声安慰。
“你为什么会不知道?”裴十四怒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明明知道我一定逃不开你的。”
谷雨叹了口气,说知道不行,说不知道又不行,那到底叫她说什么好呢?沉默行不行?
“你说话呀!”裴十四发话了。
“我说什么?”谷雨泄气地反问。
“说你知道。”
“我知道。”谷雨回答。
裴十四忽然挣脱了她,定定地盯着谷雨:“你是谁?”
谷雨连忙笑道:“我是你的妻子呀!”
“你是谁?”裴十四严厉地问道,“你不是花想容!”
“我当然不是,我是小雨。”谷雨想哭了。
“小雨?”裴十四环视着卧室,“我醒着?”
“嗯,你做了噩梦。”
裴十四的眼神忽然又变得茫然起来:“梦?原来是梦!”他缓缓躺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他睡着了,可是他的脸上,依然是那种任性,负气的表情,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仿佛郁结了太重太重的伤痕……
谷雨哭笑不得地望着裴十四,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懊恨。龙菲菲,你究竟做了些什么呀?你怎么能把裴十四折磨成这个样子?
谷雨伸出手,轻轻地摸着裴十四的脸——这一刻,是真的心疼这个男人。
掌心下的温度有点异常,谷雨怔了怔,扬起手在自己的额头摸了摸,再放回到裴十四的额头上,真的很烫!裴十四在发烧啊!
一时间,谷雨有些乱了方寸,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过很快,她就振作了起来。
裴十四病了,必须立刻送去医院就诊。
谷雨给管家打了个电话。曹肃也怔了一下,当场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裴十四的家里当了这么些年的管家,还是第一次遭遇裴十四生病。
幸好,一个优秀的管家是不会让迟疑和犹豫干扰自己太久的。
“我去请医生!”
医生赶来这会时间,谷雨已经对裴十四做出了紧急处理,把裴十四浑身上下的衣服扒个精光,用温水为裴十四擦拭身体。
这事儿是个精细活儿,谷雨做得一丝不苟。有一刹那的时间里,谷雨竟暗暗祈祷:让裴十四多发几次烧吧!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脱了裴十四的衣服,肆无忌惮地欣赏裴十四的身体,师出有名地摸裴十四的肌肤……最重要的是,她不用看到裴十四鄙视的眼神。
做人爽!做女人更爽!做裴十四的女人爽到爆!
门铃声响了起来,谷雨直起腰身,拉起薄被,盖住裴十四。
拉开门,曹肃吓了一跳:“夫人,您也病了?”
“我?”谷雨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面颊,很烫很热,不用照镜子,也知道,她的脸一定红得惊人。她摇了摇头:“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