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晚间要借你们地方一用,我们明天天亮再走,”我说,掏出五十金来放在屋里的桌子上。两对老夫妇又吓得躲到墙角去了,根本不敢上前来拿。
“还好,不过有些寒邪入体,得花些时间才能养好。”
我知道这是中了风寒的意思。想到那涧谷中冰冷的雪山融水,倒也不觉得奇怪。
“他肩上的伤……”
小梁拆开包扎,“刀伤,本来这伤口挺深,但被冷水猛地一激,很快止了血,还好,不碍事,这也算因祸得福了 。”
“那他怎么不醒?”我最担心他有什么内伤。
“他脱力了。一定是累坏了。等一下我用银针扎一下他就醒了。”
“还是让他多睡会儿吧。”
小梁专心的处理伤口。我起身去了厨房。炖鸡是否酥烂不在时间长短,讲究的是火候和放盐的时间。放盐要放得晚,在开锅前十分钟左右放就可以了。所以我很快炖好的鸡汤,捧进屋子的时候,小梁已经在进针了。
我在旁边慢慢等待,不一会儿,小梁开始起针,一边起,一边对我说:“马上就醒。他的身体这回要好好调理了,主要还是浸了冷水,时间又长,体力消耗太大。”
“就是伤寒吧?”
“是伤寒的一种。”
我有些担心了,这时代没有抗生素,伤寒怕是不容易痊愈。
“你也不用太担心,有我在,实在不行还有我爹。你再多烧些好吃的,洌他总能慢慢好起来。洌以前受过比这重得多的伤,都是挺过来了,这次也一定能逢凶化吉。”
他正说着,坑上的洌哼了一声。
我立刻扑了上去,“老黑老黑。”
“飞帘。”他连眼都没睁就叫我的名字。
“在。”我开心地回应。
“饿。”
好吧,我去抱他,扶着他坐起来,他立刻歪到我怀里。
小梁笑着上来帮忙,让他半躺在被褥上后,小梁逃也似的溜走了,剩下我一个人来喂他喝鸡汤。他是醒着的,但他就是不肯睁眼,只又叫了声飞帘后,张开嘴等着。我有些好笑,把汤匙塞入他嘴中,他舌头一卷汤汁一点不剩,然后又张了嘴等着。我发现我喂汤的动作没有他吞咽的动作快,他的嘴总是飞快的张开,等着我的汤匙。这让我想起了鸟窝里那些等食的黄口小鸟。我实在忍不住,用我的唇在他唇角轻啄了一下。
他笑了,还是不肯睁眼看我,又轻轻叫了一声飞帘。
我说:“老黑,你没事太好了。”
“累。”他说。
又喂了他几口汤,他似乎不想再喝了,人有些向下缩。我赶紧放下碗,扶他躺下。他又说了一声:“累”
“累就睡吧,”我说。
结果他马上睡着了,连我给他盖被子的动作都没作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