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显得有点疏远客气而已。
我观察到,这宁王府,人与人之间交谈少,大多数人走路都低着头。这就不对劲儿了。
经常的情况是:我不说话他们就当我不存在。倒不是说有人故意为难我,但他们对我也确实不热情。没人指点我该怎么说怎么做。他们的心思不在我这里。
王府中其实还有一些做粗活的仆人,那些人进进出出都是不敢抬头的,对王府的三位管事十分的敬畏。唯独对我,随便得很,一时一块抹布从我旁边的几案上拂过,一时另一块又从我的脚边拭过。全都当我是透明,弄得我每每在屋子里存身不住。
我怀疑,这是故意的。
好吧,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可更让人生气的是:每天我花了心思做的饭菜也从来没有人评点一声好坏。反正我做什么他们吃什么。没有抱怨更没有夸赞。
他们的心思是存放在更重要的地方了。
陈妈把我做好的饭菜分派好,装在食盒里,一份份的送出去。我问:“王爷吃得可还满意?”
陈妈就回:“王爷没说。”
我再问:“可有什么不可口之处,我好改进。”
陈妈还是回:“王爷没说。”
他们还不如我小饭店里那些食客,那些食客对我的手艺可热情洋溢多了,每每颇多点评。宁王府这些主仆,不给钱,白吃我做的东西,居然还这么漠然。
于是,我有些想念我放在酒肉馆里的那些辣椒了。幻想有一天,我在菜里狠狠放上一把辣椒,那时他们总该有点反应了吧?
当然,我想回门,最主要的是我得看看小雷,也让小雷看看我,好歹让他知道:他姐姐我还活着。
这事可不能含糊,我这人向来是说做就做,是个行动派。一想到这个,哪里还能安然的等着,立刻提了裙子就跑。
此时天刚擦黑,他的屋子里已经点起了灯。我毫不迟疑向有灯光的那间冲去,推开了门。
屋里的人显然正谈着什么,此时突然安静了,齐刷刷回头看我。
这一间是书房,整个房间里只点了他面前案上的一盏灯。几个人就在半明半暗的灯影中谈话。我不喜欢这气氛。
他坐在屋中唯一一张长案的后面,仍然是一袭黑衣,几乎和屋中的黑暗熔为一体。他看着我,面无表情。不对!那不是面无表情,那根本就不是他的真面。案台上的灯光正好照在脸上,我这次终于看清了,他的脸上戴了一张白色的面具,面具很轻巧,却足够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余线条清晰而硬朗的一截下巴和紧抿着的薄唇。
那张薄唇现在告诉我:他生气了
他显然是刚和那两人谈好某件事情,因为那两个人已经起了身,正是要走的样子。
不等他发彪,我赶紧抢先开口,“我有急事!”
屋里的另外两个人闻言立刻动了动。
他却没有表态。
我赶紧对那两位说了句:“谢谢!”
其中一位咧了一下嘴,立刻就向外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大胆的盯着我看。我忍不住也回看他,咦,是个很英俊的少年嘛!
另一个则还在看他的脸色,见他颔了一下首,才恭敬地欠身告退,却装做对我视而不见。我也偷看了一眼,这个长得也马马虎虎。
我的眼光追随这两个帅哥出了房门,看他们把门轻轻带上。不等我回过头来,他已经不轻不重的在案子上扣了一下。
我忙收回目光,拧正了脖子,对了,我还有正事!“明天是第三天,”我说。什么事的第三天我没说。反正“成亲”那两个字我说不出口,再说我也一点都没有成了亲的感觉。怎么论都像是找了份工作似的。
“按理应该回门。”我这人有话直说,绝不吞吞吐吐,“我要回家。”
听好了,只是我要回家哦,你爱去不去!我不会硬拉着你。
他盯着我看,许久,我抹抹脸,我脸上没长花吧?
我也呆看着那面具
“不行。”那面具下的嘴动了动。
“为什么?!”
“夏家今天一早已经离开京城。”淡然、漠然、理所当然。
“怎么会?”我吓了一跳。脑子好像一下子转不过弯来,似乎根本无法理解他的话,什么叫离开京城?他是在骗我吧。
他却自顾把案上的一封什么信收了起来,没有作进一步解释的意思。
“他们为什么离开,他们去了哪里?小雷呢?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我连珠炮般的发问。对这个冷淡和故做镇静的男人表示不满。
他却无动于衷,仍是慢条斯理的把信装入信封。
这两天里发生什么了?我第一直觉就是这位宁王对夏家做了什么。不会是因为我这冒牌货吧?可就算他知道我不是夏望舒,他也应该先问问我,我会对他说实话的。然后再去质问夏家,然后是各种交涉,也许还可以把我退回去,把真正的夏望舒换到手。可现在显然不是这种情况。
“夏候爷自己要求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