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谁知道他大胡子一抖一抖,拍着椅子就跳起来说:“好!好!就这么办!就这么办!”
房町越推迟了一个星期才回剧组,他回来的时候脸色很憔悴,我看见他袖口别着小小的白花就知道,他的母亲真的去了。
他进剧组的时候没有和任何人说话,只是大步向我走来伸出双手一把抱住我,然后说:“小爱,谢谢你。”那一刻我感觉到他的脆弱,我从他怀里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然后我感觉到这个冰冷凉薄的男人,微微地颤抖。
之后房町越变得异常沉默,拍戏的时候偶尔也会出错。那时,他会歉意地看向我,而我每次都会摇摇头,学着他以前安慰我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想要给他力量。
有一次我不经意看见他躲在后山的树下,对着祖国的方向默默地流泪。然后我悄悄地离开,在他身后留下了一把雏菊。
这次,他真的带了很多特产回来分给了剧组的每一个人。又特意留了一大袋给我,还给安安带了一个啵洛洛的玩偶,顾小安高兴地跳了起来,抱着啵洛洛怎么也不放手,爬在小启身上亲了他一口,一个劲地喊:“越越!”那时,房町越才难得地笑了笑。
经过了四个半月的拍摄,《憾情》这部戏终于杀青了。
最后一场戏,也是整部剧的最后一幕。
失明的莫谦和失忆的顾芯瑶,还有他们刚刚出生的孩子。
在那个阳光正好的午后,身体极度虚弱的顾芯瑶,这个为爱痴缠了一辈子的女人,终于在她的爱人身边用尽了生命最后一口力气,她的手就那么缓缓垂落,眼底映着浅浅地泪光。然后,那个隐忍的男人微笑地割断了自己的脉搏,他的笑容是那么的淡然平静,仿佛再没有疼痛,他就那样随着追逐了他一生的这个女子,静默地离开了这个世上。
而这时,摇篮里酣睡的孩子仿佛有知觉一般醒来,稚嫩的哭声响起,催人泪下。
拍完最后一场戏时我哭了很久,每一个人都来安慰我,他们以为我入戏太深都夸我是个好演员。却只有我自己知道,前世这部戏的编剧恩浩叔叔告诉我,当年是他先赶到现场,是他最先抱起在摇篮里哭得不停的我。当年那么小的自己,真的就是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母静静地死去,再也没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