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判:我可是有文化的人哈,我用一首诗来判你们这个案子,你们听到哈——”
花大老爷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然后尖声判道:
“‘文朝’‘又?r’两相疑,
和尚师傅去赶‘齐’。
我又不是‘吼天子’,
你们各人去问苏东‘皮’。——散堂!”
邱裼铁说:“花大老爷把孔夫子读成了‘吼天子’,把苏东坡念成了‘苏东皮’。”
邱裼铁的壳子冲完了,在场的人一阵哈哈大笑。
李先知说:“邱馆长冲这个壳子应该算是雅俗文化,说它俗就俗,说它雅也雅,俗中有雅,雅中带俗,是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东西,讲起出来能够给听众以愉悦,同时在一片笑声中让人受到教育和启迪,我觉得这是个好东西。前几年我有两个学生问我,能不能把这一类的雅俗共赏的段子整理出来,或者当成一个课题来完成,我觉得这是很有意义并且值得去探索的事。”
雅俗共赏,谓兼具优美、通俗之品格,能让不同文化水平者欣赏。语出明孙仁孺《东郭记·绵驹》:“闻得有绵驹善歌,雅俗共赏。”《红楼梦》第五十回:“这些虽好,不合老太太的意;不如作些浅近的物儿,大家雅俗共赏?好。”朱自清《论雅俗共赏》:“然而又出现了‘雅俗共赏’这一个成语,‘共赏’显然是‘共欣赏’的简化,可是这是雅人和俗人或俗人跟雅人一同在欣赏,那欣赏的大概不会还是‘奇文’罢。”
朱自清在这篇文章中主要说的是“雅俗共赏”体现了“自然而然的趋势”。即雅俗两方如何不可避免地存异求同,在对峙的同时走到一起。
倘若简单划分,中国传统文化由两大块组成,一是雅文化,一是俗文化。前者是士大夫以上阶层的财富,后者是老百姓的家当。二者的对立和分离一直很明确,落实到文艺方面,就有了“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的隔阂。各时代的大致情况,朱先生有比较充分的介绍。用现代文化学的术语说,这叫作文化的“断裂”现象,即一种大文化中存在主流文化和非主流文化的对峙。
但是,文化的发展总是处于动态,不停地变化,不停地冲突,也不停地对流。不同文化之间会在碰撞过程中完成部分的融合。现代文化学把这种想象称为文化的传播和融汇。文艺领域的情况大致相同。正如《论雅俗共赏》作者所指明的,雅文艺得时时俗化,向俗方让步,为的是争取群众,争取观众和读者,否则它除了被束之高阁以外没有其他出路;俗文艺要竭力向雅方靠拢、看齐,以得到正统和权威的认可,不然只能永远居于卑下地位。说到底,“雅俗共赏”的追求实为两种文艺的相互迁就,相互妥协,相互仿效,慢慢地走到一条道路上。当然,就这个说法本身来看,它由雅士们提出,是雅方处于主动地位时表示的宽宏大量,因此要伴随着“以雅为主”,“俗不伤雅”的条件限定。但这些条件并不能避免雅方有时被俗方所改造,更不会阻止俗方登堂入室,跻身于雅文艺之林。文化的交流与融合的确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自然趋势。
由于文化不断发展,雅俗方面相互融汇,所以雅文艺和俗文艺并非一成不变,相反会一再出现互易其位的结果。昨日之雅,可为今日之俗;今日之俗,可为明日之雅。每一轮雅俗对立而又雅俗趋同的局面,都是暂时现象,时间会改变它们的关系和位置。因此,在19世纪20世纪这个新时代,出现新一轮雅俗之别。新文化以及新文学尽管以平民化为方向,背叛了传统的贵族文化和贵族文学,但却形成了新的雅文化和雅文学,对大众来说,仍然属于“阳春白雪”一类。彼此之间有距离,甚至有隔膜,缺少共同语言。对立导向交融,新一轮文化融合开始进行,“雅俗共赏”、“通俗化”及“大众化”号召就是这种客观趋势的话语表现。
何伟力说:“可以呀,李教授你来牵头,邱馆长这边积极配合,把这类东西从民间收集、整理出来,确实是件大好事。”
邱裼铁说:“只要李教授愿意,我这边坚决按和市长的指示去做,争取干出一件事来。”
何伟力说:“其实,邱馆长脑壳里头已经有好厚一本书了,二天整理好了以后,摆几本在胡总这公园里的读书亭里,让广大游客欣赏评价。”
胡江河说:“那真是太好了!我先感谢何市长、李院长和邱馆长了。”
何伟力抬腕看了看表,问王华:“时间过得很快,我们抓紧一点儿,王总,下一个景点是哪里?”
王华说:“红军纪念馆,简称‘念红馆’。”
胡江河接着说:“这是整个工程的重头戏。”
何伟力说:“王总,你抓紧先给大家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