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起一把水浇向自己的脸,只有这样,他才能更清醒一些。
河水冰凉,隐隐透骨,他的头脑顿时清明了不少。
又捧了一捧水饮下,他才继续往前走。
刚走了两步,眼前却赫然一亮。
只见河对岸,一株高大的垂柳旁,一名素色衣裙的女子正头埋膝间依树坐着。
他心头一震,百感交集,冰寒如深潭的眸子深深地颤动了几下,心中掠过一抹百味杂阵的狂喜。
只要她还好端端活着,就好。
他足尖轻轻点地,借力往河对岸一跃而去。
素衣如云的女子肩头微微颤动,显然是在哭泣。
他静静地走过去,静静地在她身边坐下。
心头一痛,轻轻地带过她的肩头,将她揽进了怀里。
女子身体微微僵滞,抬起泪水涟涟的俏脸望进他的眼里。
他唇角微微抽动一下,却没有说话,只轻轻抬手,为她抹去满面的泪水。
女子抽了抽鼻子,倔强地转头,有意无意地望向河对岸。
“不管昨晚发生了什么,你都是我的小不点,是我岑晟月的王妃。你懂吗?”他的声音虽仍是清冷如冰,却是三春里被阳光照着的冰。
她垂眸,眼无波,心也不动。
“那个害你的人,我定会让她把欠你的还回来。”他声音冰冽,像是刻意提醒自己不可以动摇。
她却在这时笑了,笑得虽浅虽弱,但真的笑了。
望着他,她淡淡笑道:“不必了。只要不让我再看见她就行了。”
他微微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王爷,王妃,终于找到你们了!”二人身后,是王府的管家,他身后跟着几名月王的近身侍卫。
“禀王爷王妃,皇上有旨,宣王爷王妃即刻进宫。”胡子花白的管家传话道。
“知道有何事吗?”月王冷然的声音道。
“奴才也不知。传旨的公公只说与王妃有关,其他的便不知了。”管家想了想说道。
云小优的眸子骤然转向月王,眸子忽然有些心虚地垂了下去。
莫不是皇上知道她是冒牌的了吧。
月王握了握她的手,安抚道:“是宣我们二人一同进宫,万事有我。”
云小优这才点了点头,被月王拉着上了马车。
入府去换上宫装,两人才一同入宫去。
这是她第二次见赵国皇帝,那明黄耀眼的龙袍,那与大师兄如出一辙的冰寒的脸,便是对他所有的印象。
二人向赵帝行礼。
依然冷厉含冰的皇帝略一挥手,示意他们起身。
“你二人成亲已有多时,相处可融洽?”赵帝冷然相问,却是问得家常之事。
云小优心头略一松,还好,他没提关于她身份真假的问题。
“回父皇。儿臣与公主相处极好。”月王垂首,沉声以答。
父子二人冷冷相对,一派没有亲情的冰冷之感。
赵帝略略点心:“那就好。如今齐国皇帝病重,你们更应去探望。以示我赵齐欢好之意。”
云小优略一抬眸,齐国的那皇帝老头病了?好像还很是严重的样子?
赵帝恰恰看到了云小优的眼中的关节,微微看她:“公主想是极关心你父皇的,既如此,你们明白一早便启程吧。”
月王微一沉吟,眸子一抬:“父皇,此行路途遥远,待儿臣和公主到达之时,齐帝只怕是……况且儿臣最近手头事务重多,也脱不开身。”
赵帝眸光一凛,不满之色写到了脸上。
“你大皇兄最近正好无事,你手中的事,他可以暂代你处理。你就放心随公主回国探病吧。”
“父皇!”月王又要争辩,却被赵帝冷冷一挥手打断。
“朕已为你们备好了充足的国礼,明日一早便启程吧。退下吧。”
他冷然转身,脚步迈开,已从龙座之后离了大殿。
岑晟月望着那道消失的背影,微带歉意地望了云小优一眼。
云小优却长长呼出一口气,示意他无所谓地摇了摇头。
“咱们回去准备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微微一笑,轻轻道。
月王只得轻轻点头,执起她的手离开大殿。
回到府中时已近日暮。
栖梧殿,云小优的居所外,丹萤翠铃依然跪着。
云小优不解地望向月王:“你让她们跪下吗?这件事跟她们有关系?”
月王冰眸不动:“你问她们吧。”
云小优只得走上前去,蹲下身子想将她们一手一个扶起来。
“主子,您让我们跪吧。都是奴婢没有照顾好主子。奴婢甘愿受罚。”丹萤看见云小优回来,虽是安然无恙,但情知王爷寻了她一夜,有些事情必然已经发生。
哭得更厉害的翠铃已然泣不成声,她抬起已然红肿得像桃子一般的眸子望了云小优一眼,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