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回一大堆零食,每天夜里把妻子叫醒好几次,加餐。张涛又担心孩子自己不小心蹦出来,每晚都小心翼翼地捧着妻子的肚子,几个月下来,眼睛熬成了“熊猫眼”……
苦涩,紧随甜蜜而来。女儿还没满月,张涛就奉命回部队,彭燕的产后假期,也只有短短的3个月。
3个月后,怎么能让孩子忘记母『乳』的醇香呢?
狠狠心,彭燕决定,让孩子生下来就吃『奶』粉。当别的孩子在母亲胸前幸福地张开小嘴,小晗涵却总是吮着军用白『毛』巾入眠。
假期结束时,女儿根本不认识给了她生命的母亲,只会朝着外婆张开双臂。彭燕又难过又高兴――这样也好,我走了,她就不会不习惯。
与孩子的聚少离多,是所有高原军人心头的痛。
马宽军在孩子两岁时第一次回家探亲,孩子老盯着他,不说话。岳母后来告诉马宽军,小孩问她,刚才那个叔叔是谁啊,我不认识他,但是看着他好亲噢。
军分区生产营营长杨豹一下飞机,孩子冲他喊:“爷爷好!”
彭燕也不例外。夫『妇』俩第二次回内地看孩子,晗涵已经能在地上跑了。
外婆带着晗涵去接机,告诉孩子:“这是你的爸爸妈妈。”孩子没什么反应,一回家就自己玩去了。外婆很奇怪,又说:“你爸爸妈妈回来了。”孩子这次听懂了,“唰”地一下跑到电话机跟前,抓起电话看了半天,一脸的『迷』茫。
过了好半天,彭燕才懂了孩子的举动。在这么长的日子里,女儿对父母的全部认知,都来自每天的通话啊。直到两岁半,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小晗涵回家后,还会气呼呼地拿把改刀去拆电话,“我要把爸爸妈妈揪出来!”
终于弄明白“爸爸妈妈不在电话里”这个道理后,小晗涵又爱上了飞机模型。各式各样的小飞机,摆满了她的小屋。晗涵告诉外婆:“爸爸妈妈在那么远的地方,我把飞机都搬到家里,他们就能经常坐飞机回来看我了。”
因为小儿肺炎,晗涵总是住院,屁股上密密麻麻的针眼。每次输『液』打针,孩子就大喊,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啊?外婆在一旁落泪,给孩子扎针的护士也跟着哭。
最让彭燕伤心的是,孩子三岁那年,彭燕和张涛再次回家休假,晗涵跟爸爸妈妈亲热了十来分钟,就不见了。彭燕找了一圈,发现女儿竟然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边,跟每一个路过的人大声说:“我有爸爸的,我有妈妈的,我的爸爸妈妈也回来了!”
高原军人中,有谁未曾经历过这样的心碎,有谁未曾错过孩子的第一个笑、第一颗牙、第一次走路、第一声清脆的“爸爸妈妈”?
女儿7岁了,跟父母在一起的时间不足300天。
2008年夏天,女儿第一次进藏。或许是在母亲身体里就开始适应西藏,在内地经常生病的晗涵到了那曲,反而格外健康。
看到了爸爸妈妈工作的地方,小晗涵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
“我在幼儿园得了小红花,”临走时,晗涵严肃地对爸爸妈妈说,“你们也要好好工作,得大红花。”
晗涵是彭燕夫『妇』的独生女,却不是她唯一的孩子。
一天,彭燕带着一个藏族小女孩一进家门,冲着张涛叫“爸爸”。张涛吓了一跳,哪来的女儿?
没有跟丈夫商量,彭燕就在那曲地区社会福利院收养了好些个儿女。福利院里的35名藏族孤儿年龄最大的17岁,最小的5岁,把彭燕有的叫“妈妈”,有的叫“阿姨”。
他们约定:每个周六上午一起度过。彭燕跟孩子们做游戏,给他们上课,告诉他们什么是美,什么是理想。
17岁的阿点丹增患有肺结核,但成绩特别好。彭燕提出,资助他上高中、大学,丹增却不愿意。他说,上大学太贵了。彭燕与孩子拉钩:再贵,我也要供你读书。
9岁的赤仁旺姆常常到彭燕家里吃饺子、学画画,把夫『妇』俩叫做“爸爸妈妈”。晗涵在跟旺姆通电话时,开口就喊“姐姐”,还不时催促父母说,你们回来的时候,把哥哥姐姐也带回来嘛……
把女儿放在电话里,把藏族孤儿留在身边。彭燕的爱,高原军人最能理解。
当温润的夏风又一次拂来,当无名的小花再次开遍藏北草原,那曲的小树,不再是这高原上唯一的树了。
彭燕和她驻守藏北的战友们,早已让这里变成了爱的森林,美的花园。
听完了彭燕的故事,大家都陷入到了沉思。
王金觉得自己虽然也是从内地到西藏来工作的,但他的目的和人家彭燕有质的不同。他到这里是来镀金的,在他的心目中,根本就没有要扎根在西藏的打算。伯父王国庆曾经对他讲,到西藏好好干,两年援藏期满后,争取回到山阳任县委书记。王金的年龄和吴天放差不太多,还不到30岁。他现在虽然人在西藏,但朝思暮想着尽快回到山阳,也期待着当上县委书记的那一天早点到来。
胡风也一样,他从北京到山阳,也是听了舅舅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