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到了黄昏时,那两人才出现吗?”
杏儿哥又说:“在这里蹲了一下午了,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七叔,我实在憋不住了,我想撒尿。”
七叔指着西面说:“快去撒去,不过,不要离开这个地方。转过身去朝那边撒就行了。”
于是,杏儿哥转过身去开始了撒尿。
可是,杏儿哥的尿刚撒了一半,忽然,连裤子都没来得及整理,一转身,就又蹲回到七叔的身边。
趴到七叔的耳朵上小声说道:“七叔,你快看,那边来了什么?”
听到杏儿哥这么说,七叔立刻一转身,探出身子,顺着杏儿哥手指的方向一看:
在山的西面,有两只全身雪白的狐狸,在夕阳的映照下,正从山下向山上快步跑来。
等七叔看时,两只狐狸离山顶已经很近了,甚至连狐狸鼻尖上有一撮黑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怕被狐狸发现,七叔急忙把杏儿哥按得蹲到地上,两人屏住呼吸,想更加仔细地观察。
就在七叔按杏儿哥蹲下的这一刹那间,等七叔再抬头看时,那两只白狐狸竟然全不见了。
二人正在纳闷之时,忽然,两人的鼻子里似乎闻到了一种香气。
还没等找到香气的来源,两人的眼前突然一亮,只见两位穿着白衣的女子,从树丛前款款走过。
这一次,不用找了,一股更加浓烈的香气袭来,乍一闻到,叔侄俩差一点儿打出了喷嚏。
叔侄俩赶紧收敛身子,一动也不动地盯着这两个女人。
过了好一会儿,等到那两个女子渐渐地走远了,叔侄俩才敢放松一下身体,站起身来向山下瞭望。
不过,现在刚近黄昏,天还太亮,不敢有太多的举动。
两个人只能一边盯着山下,一边低声说着话。
七叔说:“杏儿,你看清楚了吧?这两个女人是什么?”
杏儿哥回答道:“当然是狐仙了,是白狐。”
“杏儿,你也知道白狐?”七叔奇怪地问道。
“是的,是爷爷讲给我听的。”杏儿回答道。
听到杏儿哥的回答,一段关于白狐的故事,把七叔仿佛又带回到了从前:
那时,自己也像杏儿这么大。
那是夏天的一个晚上,自己倚在娘的怀里,看着天上的天河,心中正充满了幻想。
是爹爹讲了白狐的故事。
记得爹爹讲完时,自己被感动的还掉了好几滴眼泪。
被爹爹挖苦说:“哈哈,七儿娘,你看:你还为咱家生了个情种哪。”
爹爹讲得故事,直到今天自己还记忆犹新:
那故事说的是:在很多年前的一个清晨。
有个书生坐在树林里的树桩上苦读诗书。
书生已经一贫如洗,三餐都吃不饱,家里唯一值钱的:就是那两担沉甸甸的书。
书生每天都坐在这片林子里,随便寻个坐处,读到天黑。
日子一天天的就这样在圣贤书中流逝。
这天黄昏,书生正在读书,读到夕阳遍地时,有点儿疲倦。
他为自己鼓劲,高呼:“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吱吱”的尖叫声随风而来。
书生抬起头来,只见一团白影扑面而至,那是一只晶莹通白的小狐狸。
全身雪白得一尘不染,两只眼珠儿溜溜而动,口里哀声连连。
说来也怪,小狐狸奔到书生面前时,竟兀自停住脚步,气喘吁吁。
双目对着书生,目光里写满了哀怜与乞求。
书生一把抓起小狐狸,只见小狐狸雪白的后腿上,斜斜地插着一支箭。
鲜血顺着箭头沽沽而下,染红了一片雪白。
小狐在低声的哀鸣着。
书生叹了一口气:“小狐狸啊,小狐狸,是谁忍心伤你这样……”
语音未落,远处马蹄声如雷,阵阵踏来。
小狐狸白溜溜的身子不停地颤抖,仿佛要从书生手里挣扎逃走。
书生急忙捧紧小狐,一咬牙将箭拔出。
撕下一片烂衣袍,将小狐狸的伤口包好,轻轻放入宽大的衣袖里。
说也来怪,小狐狸竟忍住疼痛,一动不动地躺在书生的袖子之中。
书生刚刚端起书,只听得马蹄声轰轰而至,数十匹高大骏马踏青飞来。
为头的是一个虬髯大汉,满身华贵地叫道:“兀那书生,可曾见过一只受伤的狐狸逃过?”
书生抬起头来:“兄台说得可是一只满身雪白的狐狸?”
虬髯客身旁闪出一团绿影,娇喝道:“正是,正是我射中的那只狐狸,那小畜生呢?”
书生只闻香风扑面,迎面是一张如花笑脸,书生猛然间惊慌失措,意迷情乱。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指着身后,结结巴巴地说:“刚刚从这边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