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那一个个快乐的身影,他也跟着自豪,不折不扣地执行革委会的决定。
前几年崔大牛找他帮忙的时候,他也想到了自己的养父母,动了恻隐之心,给他们破例解决工作,还给了一套房子。
晚上,崔大牛的母亲回来了。他母亲没有文化,解放前姓胡没有名字,都叫她崔胡氏。解放后,当时工作队的人看到漫山的梨花,就随口给她起了个名字胡梨花。胡梨花看到小儿子回来了,高兴得不得了,马上拿出一块腊肉就要洗了煮上。崔大牛想到家里没什么肉,平时他也不少吃肉,就不让他妈煮。
“幺儿啊,”胡梨花絮絮叨叨地说,“现在你两个哥哥家里都好过了,每家人都分了三亩多地,还是最好的土地。家家户户也喂了猪,虽然时间比较短,每家两三百斤腊肉是没有问题的。”
“什么?分土地?”崔大牛觉得莫名其妙。
“是啊,土地都分完了,你是县里的大领导你不知道?”老太太很诧异。
“妈,你也知道我不管这一块,”崔大牛支支吾吾地说,“具体怎么回事儿?”
“也是啊,幺儿是公安局长。”他母亲还不知道儿子已经是革委会副主任了,“队里面的土地都分完了,叫自留地。以前大队的公粮,分摊到每家每户身上。不过今年每个人收入比往年都要高得多,家家户户都养了猪呀鸡呀鸭呀,现在吃的可多了。我们大队还办了个养猪场,说是把猪卖了分钱给大家呢。自家有钱也可以到养猪场买猪来杀,不过现在那些猪都不大。”
什么?敢和太祖的政策作对?还敢养猪?这不是走资本主义路线吗?崔大牛心里乐开了花,恨不得马上飞回县里去。
但是自己没车子,巫立行的政策在五区能够顺利进行,必然离不开朱长生的支持。不能找他的车子送,以免打草惊蛇。
崔大牛心里高兴得无以复加,有个声音一直在心里叫着:革委会主任是我的,打到现行反革命巫立行,打到走资本主义路线的带头人巫立行。他下去了主任不就是我吗?
夜色渐渐浓了,县城的灯光一个个渐渐关掉。
砰砰砰,砰砰砰,局长谭兴国的家门被人急促地敲着。
“谁呀?”他老婆张菊英在屋里不耐烦地问,“我们都睡了。”
“嫂子,我是局里的小苏苏大有,有案子找局长。”
“他老汉,起来。”张菊英使劲推了推早就进入梦乡的谭兴国。
“又什么事儿啊?刚才弄得你还不够,还要啊?”
“你这个死人,别乱说,局里有案子找你。”
“啊?”谭兴国一翻身穿上衣服:“你咋不早说?”
麻利地下床蹬上棉鞋出门,看到小苏拿着一只手电,带上门就朝前走去:“什么案子?”
“局长,船务局的在河里看到一具女尸,捞起来一看还没断气,在医院抢救呢。”
下了楼,上车,小苏按着喇叭一路开到县医院。没等车停稳,谭兴国就跳下车:“在哪儿?”
“三楼。”
到了抢救室的门口,站着三个公安。都齐声叫局长,谭兴国点点头:“情况怎么样?”
“醒了,”他侄子谭光龙也在公安局,刑警队副队长,就是他带着人守在门口的:“据说是肚子里水太多。好家伙,刚才我们帮忙提起双脚,哇哇吐了快半瓷盆水。不过她还想死,我们队里的两个女孩子进去了在安慰她。”
“恩,”谭兴国说了声:“你们在外面守着,我进去看看。”
一位老女大夫在里面苦口婆心地劝着,那位女孩子靠在病床上,眼睛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一言不发。姑娘看上去有一种惊艳的感觉,谭兴国看到了心里面也不由得一荡,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姑娘,我是公安局长谭兴国,有什么委屈给我说,我们会为你做主!”
那姑娘闻言直愣愣地瞅过来:“县革委会副主任你也敢管?”可能是在水里泡得久了,声音冻得很嘶哑。
谭兴国朝女大夫看了一眼,她知趣地退了出去。
副主任?难道是?
“就是主任也敢管,只要是违反了党纪国法,谁都跑不了。姑娘,发生什么事了你放心大胆地说。”他扭头对旁边的女公安吩咐:“小于,拿出纸笔做记录。”
姑娘的精神不是很好,断断续续地说了二十多分钟,抽泣起来:“我可怎么活呀?还没有对象呢,这个杀千刀的,他是个结婚的人,如果没结婚我也就嫁给他了。当时我就穿上衣服走到河边,想了好久好久。天黑了,我不敢也不想回家,不知道我能去哪里。最后还是想死了算了。你真的能够帮我报仇吗?”
谭兴国有点懵,这可是涉及到革委会副主任啊,主任又没在。
他定定神,“小高姑娘,你说的属实吗?”
高子珠无力地点点头。
“高子珠同志,”小于把笔递给她:“请你签字。”
她签了字,小于接过笔望着谭兴国。
“高子珠同志,请问你姐姐的具体住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