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过去,学员的人数在持续锐减。现在的学员人数,仅仅只剩下四十七人。
这些曾经的菜鸟们,已经在西伯利亚的寒风中快速成长起来,而最后剩下的女人,这个叫妮莉的女人,成了谁都不敢惹的母兽。
三个女人,第二个女人也没撑过训练,她也没有逃出其他学员的觊觎,甚至于她比那个印第安女人死的更凄凉。
她撑住了前两个月,当第三个月多数学员在体能和格斗方面超越这个女人的时候,她就沦为了公认的玩物。而她的营房也成了其他学员发泄兽欲的地方。
在这没有任何物质精神享受的西伯利亚荒原,她成了众多男人玩乐的物件。两个月后,她在一次野外拉练中再也没有回来,她成了从冬眠中苏醒的灰熊的猎物。
而就在这个女人死后,妮莉陷入了短暂的困境。可一周之后,十五个被淘汰的学员从妮莉的营房中被抬出来,就再也没有谁敢去碰这个有着淡金色短发的女人。
她是西伯利亚绽放的冰霜玫瑰,是丛林中潜伏的黑色曼巴,是草原中飞驰的猎豹。学员并不愚蠢,坚持半年后,没有谁原因因为精虫上脑而被淘汰,没人愿意成为失败者。
时光飞逝,岁月流转,当训练营的学员逐渐比教官更少的时候,一年期的训练终于走到了尽头,这一期新学员总数一百四十七人,而当最后一天来临,剩下的学员仅仅只有三人。
而淘汰后仍然还活着的学员人数,仅仅只有不足三十人,其中更有数十人精神分裂。其余的,都已经化为西伯利亚的一部分。他们在这里训练,亦在这里死去。
“妮莉,恭喜你毕业。”看着一架运输直升机中跳出来的男人。妮莉眼中没有感动,没有动容,冰冷如铁的脸上一片平静。
然后,一把漆黑的匕首划过,被男人轻松抓住:“这远远不够,妮莉,如果你真想要报仇,那么我等你。直到你能战胜我!”
妮莉收起匕首,没有再说话,径直走入直升机。她发誓,她会变得更强大,远比他强大,终有一天,她要杀了他。以父之名,亲手杀死这个名为哥特,冠以佛斯特这个伟大姓氏的男人。他……必要死在自己的手中。
苏晨看到的最后一幕,只有妮莉那微闭的双眼,运兵车距离妮莉还有大约一公里,可这一公里已经成为天堂和地狱的分界。
妮莉的周围全是活尸,以百位计算的活尸将浑身浴血的妮莉包围,密不透风。她逃不了,哪怕这一刻她长出翅膀,也很难在活尸已经触碰到她的情况下飞走。
身体上的触感已经告诉她,来不及了,活尸的手,已经触碰到她的身体。
她就这么微微的闭着双眼,平静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哪怕发动机的轰鸣也无法惊扰她。这一刹那,却仿若永恒。
然后一切还原,活尸瞬间淹没了她,形成一个涌动的尸圈。它们正准备享受这份难得的美餐。
风中,传来苏晨痛苦而绝望的怒吼:“不……!”
甘心吗?这就是尽头?原来,无论自己如何追赶,都是镜花水月,浮云掠影。原来,要死的时候的感觉就是这样?原来,西伯利亚中绽放的冰霜玫瑰,终不是永恒不化的南极冰壳;原来,被预见的未来就是——这样。
撕咬和抓挠带来的痛楚无法让她动容,她的痛,从来不曾源自自己的身体,她的痛,来自心,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她就这样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死亡的来临,等待着一切的终结,这时候再没有仇恨,再没有怨恨。
只有,那些曾经展露的笑容,那些记忆深处不曾磨灭的话语。终于走到尽头,可是……真甘心如此吗?
不……不甘心,那个孩子,那个明明心中有着柔软却要强装冷酷的孩子,想要保护他,想要在他身边,想要看他争出一片新的天空。这无关爱情,早在西伯利亚或是更久之前她就已经心冷如铁。这仅是,值得珍惜的家人,值得保护的同伴,值得将后背交给他的战友。
从不绝望,也从不退缩,我——妮莉.佛斯特,只有一条一往无前的路,变强,更强。陪着大家一起创造一个新的未来。我,不会死在这里。
双眼睁开,如怒涛翻卷的一般的火焰喷薄而出,触碰到她身体的活尸在骤然高升的温度中逐渐变黑,妮莉的皮肤开始崩裂,看不到肌肉、脂肪和内脏,在一条条逐渐裂开的伤口中,只能看到火红如岩浆流动的光。
然后,一团大火忽然炸裂,活尸在爆炸中瞬间被炸开一个方圆半径五米的圆。圆内只有一个熊熊燃烧的身影,其他任何东西都在这瞬间被可怕的高温蒸发,
人影抬起头,火焰中,那双耀眼发白的眼睛正看着快速赶来的装甲车,然后,发出一声似惬意似舒畅的长啸。
她回来了……在地狱的边缘游荡后,她回来了。这次,她不会再离开,仇恨已经随着那个绝望的妮莉死去,而新生的她,只为守护而生。
她是妮莉,妮莉.佛斯特。她不再是西伯利亚的冰霜玫瑰,不再是丛林中藏匿的黑色曼巴,不再是草原上飞驰的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