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是:“宝贝,你醒了啊?”,祖儿冷冷地转过头去,然后望着窗外。
我忙说:“宝贝,你还能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吗?你仔细回想下!”
祖儿头也不回地说:“能有什么好想的,反正就是这命,哼,不就是这样嘛,我们都是女人啊,女人啊,都是听男人使唤的,男人想要你啊就要,想不要你,就不要,我们算什么啊,而且男人还不是我们的,是别人的,还来干嘛,不怕老婆抓到啊?”
不知道为什么,祖儿变的很刁瞒,我想这也是她心里长期以来的压抑,她借这次出事都发了出来,似乎她也能感觉到她出事必定是跟我有关系的。
阿姐在旁边拉着祖儿的手说:“祖儿,别这样,你哥当时就来了,很着急!”
“哼,赶紧走,还没死呢,急什么急,他是急他儿子吧,怕他的儿子出事吧,不过你放心,我就是死了,也要护好你的儿子,你不是做梦都想要儿子嘛,一个不够,两个,两个恐怕也未必够吧,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她小小年纪也学会了这句话,我在那里无奈地一笑说:“祖儿,你别这样,我很担心你,只是担心你而已!”
“好了,好了,担心也担心够了,你儿子没事,你可以走了,病人要休息了!”,祖儿不耐烦地说。
我呼了口气,然后皱着眉头笑笑说:“祖儿,对不起,是我不好!”
她猛地转过脸来,然后说:“我讨厌死你了知道不知道?你还要害死多少人啊,还要害死多少无辜的生命啊,你知道不知道,孩子差点就没命了,你知道不知道,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她说过就哭了,抓着被单,然后把脸转到一边哭着,哭的难以控制,眼睛紧紧地闭着,抓着枕头哭的很伤心。
我知道她是因为担心这个孩子,孩子差点就出事了,她也是爱孩子,所以才会这样,这一切我都能明白,她不是担心自己的生命,我想她这样的反应正是说明了她是多么爱这个孩子。
阿姐也哭了,不停地安慰着,抓着祖儿的手劝说她说:“宝贝,不要这样,别哭,妈咪疼你!”,说着阿姐把祖儿搂在了怀里,祖儿在她的怀里哭着摇着头,不停地摇着头,她哭的倔强地说:“差一点,就差一点,孩子就没命了,要不是我趴着护着孩子,孩子准出事了,啊!”,她还在那里委屈地哭着,而我也看到了祖儿的脖子一边有淤青,我才看到,我慢慢地又看到祖儿的胳膊上也有伤,看到这样的情景,我的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
我趴在祖儿旁边,然后去搂她,想去疼她,她拼命地推着我,把我往一边推哭喊着说:“你滚,你滚,我让你滚开啦,以后我们跟你没关系,孩子跟你也没关系,我们也不会饿死的,你走啊!”
我走过去,不顾她的挣扎,还是把她搂在了怀里,我搂着她,摸着她的身体说:“宝贝,不要哭,对不起,对不起,不管你多么恨我,别难过,别伤心,不要哭,我该死!”,我边抚摸她,边亲吻她那早已被泪水打湿的额头。
祖儿哭的没有那么大悲了,而是转为呜咽的细流,她在我的怀里静静地呜咽着,我不停地亲吻着她,然后摸着她的胳膊,看着她的那些伤,我轻轻地摸着,然后想用身体给她温暖,她太可怜了,这个小家伙,小可怜,她只是一个女孩,一个女孩而已,与梅子比起来,她经历的事情还很少,她从认识我前几乎并未经历过人生的任何磨难。
只因为在香港龙家的相遇,只因为那些斗嘴,那个曾经可爱调皮,眼睛里充满了天真无邪的祖儿已经远去了,似乎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时间带走我们的何止是我们的容颜,还有那容颜里面的灵魂,它让少女变成女人其实很简单,先是让其皮肤松弛,而后在往她的眼睛里洒一些东西,在那么明亮的眼睛里蒙上一层乌云。
还有,眼泪也越来越多了,也许是眼泪把眼睛蒙上了层云,所以苦难这东西是可以从眼里看出来的。
我真的特别恨我自己,可是时间已经走到了这儿,我们是回不去了,要么重新开始,要么重新寻找开始,可是重新寻找开始又在何日,我们谁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