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磨难都给他,他会愿意去承受那些罪恶,他会为此变的不人不鬼,他要复仇,他不会如此罢休,他要用仇人的头颅去祭奠死去的孩子。
车子慢慢向机场的方向开去,我们就这样走了,没有再去做任何,什么都没有,胡子不停地说:“家良,一定要振作,一定要!”,他那天似乎不停地鼓励我,他很希望我走那条路,可是他一直不提我失去的儿子,我当时认为我整个人都沉浸在失去儿子的悲痛中,可是他却未必能理解身为一个父亲的痛苦。
那种痛苦难道他理解不了吗?还是他知道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呢?
而我始终感觉我的儿子从来都没离开我,从来都没,就是在我即将踏上回国的飞机上,我还是那样的感觉,我的儿子没有离开我啊,没有!
这感觉很强烈,它一直在纠缠着我的大脑。
我微微地对胡子说:“胡子,我感觉我的儿子并没有死,他没有离开我!”
胡子忙说:“家良,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我理解你所有的苦,可是,家良,我们都是成年人,我们要接受很多苦,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受苦受难,我们就好比是一个个球,被上帝抛落在人间,我们的轨迹早已注定好,相信命运吧!”
我点了点头,接着,我就想到了梅子姐,我想我一辈子都要隐瞒这个事情,我不会让她知道的,永远都不会,我想如果她知道了,她会死的,她会活不下去的,她多么疼这个孩子啊,我真后悔,我当初没有让她把孩子带走,如果当初把孩子给她,也许今天就不会这样了。
而我怎么就那么傻呢,我是该把孩子给她的,我知道留在国内会不安全,会随时出事,可是当时为什么就没有想到。
我该死,我该死!
那一路,我翻江倒海,我似乎被无数双手把身体掏空,我感觉自己要浮在空中。
胡子带着我在香港买了一套新衣服,在一家酒店里给我换上,在酒店,我洗去了浑身的汽油味,同时我也要脱胎换骨,我把水弄的很烫,几乎都可以把皮肤灼伤,我要彻底改变,要从此告别过去那个林家良。
胡子又找人办理了出境手续,因为关系很多,所以很快就把一切都弄好了,接下来,我们在酒店里,穿上新衣服的自己,我静静地站在那里。
一直等到晚上,我们才往机场再次开去。
到了机场后,我一直静静地坐在侯机大厅,胡子带着那些人不停地在周围看着每个路过的人,胡子知道龙家随时都可能派人来,而他那个时候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把我安全地送回大陆。
他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是的,不会晚的,当我有一天再踏上香港这片土地的时候,我一定要把我失去的全部拿回来,我会像胡子对付阿豹一样把龙爷千刀万刮,我要让这个老混蛋得到报应,那个时候我不会再去考虑祖儿,不去考虑她是否会为这个难过,如果我再见到这个丫头,我一定会拿来她来发泄所有的苦,我不会再考虑任何,那个时候所有龙家的人,只要沾染任何关系的人,我都感到那是我的仇恨的边缘。
我要让那个老混蛋知道,我会把他家里的所有女人都糟蹋光,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当我对儿子的思念已经变成绝望后,我知道我唯一能让自己内心舒服的就是复仇,那个年头,复仇这个词根深蒂固在我的脑海里,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磨灭。
而后,我又一直在想着,我的儿子死了吗?我的儿子真的死了吗?不可能的,他命那么大,我死他都不会死的,不可能的,不可能……
那天,我就在复仇与幻觉中不停地交替着,一会变的强硬,露出凶狠的目光,一会有无奈,又露出伤感的眼神。
但是,直到我上了飞机,我的大脑仍旧在幻想着,宝乐并没有离开,没有,从来都没有啊,就像他那天叫我爸爸那样。
闭上眼睛,我的眼角微微地露出眼泪。
空姐用温柔的声音问我:“先生,你没事吧?”
我微微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