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说“你别激动,慢慢说,谁出事了?”
“月月,月月出大事了,你快来医院吧!”,小毛的口气告诉我,那一定是了不得的事情。
梅子姐望着我,然后似乎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然后接过我的电话,她很镇静地说“小毛,别激动,慢慢说!”
梅子姐点了几个头,然后挂掉电话,让我上车,我们往医院开去,从梅子姐的表情里,我知道,这事一定跟她也有关系。
我们的心都揪了起来。
梅子姐把车子开的飞快,她的车技是没得说的,那种娴熟犹如专业培训过一般。从她那冷漠的脸上,我似乎看到了她曾经的叱咤风云。我想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她比我要冷静,要淡定。而我在她面前,就如同一个孩子,我总是想努力把自己变的很强大,可是,不管我如何强大,似乎总被笼罩在她的强势之下,那种强势是种保护,是种爱护,是种出于一种母性的关怀。
“怎么回事?”,车子开了好久,我才问她。
“不要担心,没事的,没事的!”,她没有多说,可是从她的表情上,我分明看出她是那样的担心,那样的焦急。她一直在皱着眉头,我能看出她的神情意味着什么,月月要么不出事,要出事,那一定不是小事,可是我没有继续问下去,车子高速飞弛中,我不想让她分心。
车子遇到了个红灯。
梅子姐先是停了下来,然后不停地按了几下喇叭,前面一动不动,她把头突然靠到了方向盘上,整个人埋在那里,我去拍着她的肩膀,她猛地抬起头,我看到她已泪流满面。她特别凄惨地望着我,咧了咧嘴,然后对我说了句“一伙人闯进了月月家里……对不起,家良,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不要这样,不要哭!”,我给她擦了擦眼泪,我明白是什么了。
望着她那绝望的眼神,似乎命运的阴云已经开始压来,它在不远处慢慢靠近,那灾难的气息慢慢扩散,直至压到我们的心上,让人喘息不过来。仿佛人世间的悲情也已经要到来,前面基本无事,大致开心,后面是什么,只得听天由命。
红灯过去,车子继续开了起来,不多会就到了医院。
我们下了车,两个人急匆匆地往医院里走,梅子姐一边走,一边又拨了电话,简单地问了几句。挂了电话,她拉着我往二楼妇产科跑,一看到妇产科的牌子,我就知道完了,那三个字,就好比三把刀一样插入我的心里。
月月,这个似乎早已被我遗忘了,但是在心里其实永远也忘不掉的女人,它在我开心的时候,在我得意的时候,以那样悲情的感觉再次出现,敲打我那颗不安的心。
我们跑到了手术室门前,外面站的是小毛和粱燕。他们都特恐慌的样子,一见到我们,就迎了上来。
“怎么样了?”,梅子姐迎上去就问。
“刚刚送来,流了好多血……是被坏人害的……”,粱燕立刻就哭了,她的眼睛已经肿了,先前想必哭了好多次,她抽泣着说“姐姐……”,她哭的更加厉害。
梅子姐一把抱住粱燕说“乖,不要哭,别哭,医生怎么说的?”
“还不知道,当时就她一个人在家,她老公也不在,上班去了,她拨了我们的号码,就喊了下我们的名字就挂了,当我们赶到的时候……”,她说不下去了。
小毛的眼泪也出来了,他控制了半天,一直抿着嘴,但是最终也没控制住。
他们两个人的衣服上都沾满了血,地上也有一些血渍,虽然被拖把清理过了,但是仍旧可以看的出来当时的凄惨场面。
我死死地愣在那里。而梅子姐到这里后,就没有哭。
我在那里紧紧地握住拳头,吸着气,我承受不了那种悲痛,看着他们,我知道那肯定很惨,很惨,我冷冷地问道“报警了吗?”,小毛点了点头说“他们先去现场了,恐怕一会就到,对了……”,小毛担心地说“这事先不要跟她老公和她家里人说,我怕到时候……”
梅子姐想了下说“没事,不要担心,一切事情由我来承担,现在别说其他的,丫头若是没事就好了……”,这个时候一个医生走过来,梅子姐忙迎上去问道“哎,医生,她没事吧?”
“你们家属不用担心……”,医生扶了扶眼镜说“孩子是肯定保不住了,在送来之前就……”
梅子姐先前没哭,可是听到孩子的时候,她立刻哭了,而我也哭了,我皱了皱眉头,我想这一切都是我害了月月,都是我害的她。
“医生,大人没事吧?”,梅子姐擦了下眼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