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令翰禁不住杨八妹的力气,又有了教书育人的机会,也就顺势蹲下身子,拣了根树枝,在地上俊逸缥缈,一勾一竖,再一勾一竖,写了个草头,然后弯来弯去,先写了一个苏字。谁知这一手好字,杨八妹却全没放在眼里,苏令翰抬头一看,提醒道:
诺,八妹,这个是‘苏’。杨八妹随随便便低头一瞧,就道:嗯…嗯!这个我认得,认得的!
她在苏家都近二十年了,若说不认得这个苏字,那才叫奇怪呢……这埃希大陆的文字,类似与苏明海前世的金文篆书,写起来甚为麻烦,这两人这般一个教一个学,前面的人就渐渐走远,苏令翰却是再也教训不得苏明海了。
苏令翰又写了个明,点给杨八妹看——杨八妹连连点头,她两个儿子都是明字辈的,这个字也看了最少十七年了,自然也是认识,直催苏令翰继续书写。
等到海字写完,杨八妹就搔了搔头发,苏令翰道:诺,这就是‘海’了,你认识不?
杨八妹道:这个字就是‘海’啊,嗯,我认识……苏令翰见孺子可教,大为高兴,谁知杨八妹接着又道:
这个字我认识一半,这右边的,是个‘每’!四哥,怎么这个‘每’加了几根毛,就是个‘海’字了呢?苏令翰白眼一翻,唯有叹气,站起身来,返身就走。边走边道:不错,这就是‘海’,你以后可要记住了,可别忘了。话音刚落,就见身边人影一闪,杨八妹已然轰隆轰隆超过了他。
这篆书的三点水,乃是直接写个水字,看上去倒还真更五根弯来弯去的毛差不多。
杨八妹其实也是个好学不倦的人儿,只是她实在是对文字没有天赋,才记不住这许多字。此时她对每字为什么多了五根毛,就变成了海字耿耿于怀,但她看见苏令翰实在害怕,不敢相问。就直接追上了苏令南,把他拉到了一边,也是蹲下拣了根树枝,在地上歪歪扭扭写了个海字道:
二弟,这个‘每’,加了五根毛,怎么就变成了‘海’呢?依我看,东西上面长毛了,这是发霉了啊,这应该是个‘霉’字才对!然后放低了声音道:二弟啊,你说四哥会不会写了别字,把十六的名字取成‘苏明霉’了?
苏令翰刚好从旁经过,听了此言,他万没想到自己堂堂一个英士,竟会被杨八妹说写了白字。痛苦之下,忍不住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连忙掩面而去。
杨八妹本来还有些疑惑,如今见苏令翰羞愧不堪,心中愈发笃定,认定自己终于揭发了这位四哥的一个错误,洋洋得意地看着苏令南。
苏令南一口气岔下,幸亏他武功高强,方才没有呛着,连连咳嗽道:
大嫂,嘿嘿,大嫂,咳…咳……大嫂啊,这旁边的五根…‘毛’,你看像不像河里流的水啊,所以这个是‘水’字旁,不是…那个…五…根毛。因此四哥是没错的,这个真是个‘海’字!说罢狼狈不堪,转身鼠窜而去。
杨八妹站起身来,将信将疑,又端详了片刻道:唔,这个‘水’,倒也有些象的,哈哈……顿时为又学会了一个字高兴异常。复站起身来轰隆轰隆追了上去。
众人不久就到了码头,苏明海见赵弘涛那三百jing兵都在陆续上船,便找了个石墩子,在上面擦了擦,对苏令翰道:父亲,你这儿先坐下,我帮你把鼻梁上的伤势缓一缓……
有魔师出手,这等鼻骨折断的小伤,自然是转瞬即好,但这么一整,苏令翰也给苏明海整的又酸又疼,眼泪汪汪。连忙拿出手帕拭了拭眼泪,对苏明海道:
明海,我们和这许多兵将一齐行动,会不会太招摇了?
呵呵,父亲放心,孩儿醒得的,您先上船,我这就去和赵将军说说,大家分开走。苏明海连忙补充道。先送苏令翰上了船,这才转身向赵弘涛走去。
此时那三百jing兵已尽数上船,踏板边只留了赵弘涛一人,见苏明海过来,连忙笑嘻嘻地迎上。苏明海却先开了口:赵大哥,小弟有些不情之请,还要请大哥移一步说话……
呵呵,苏兄弟,你与我小弟情意深厚,大家本就是一家人,有话直说就是,不必客气。赵弘涛刚才就知道苏明海不yu张扬,心中也隐隐有些底数,立刻和苏明海一齐走到了一边。
呵呵,那小弟就不客气了。苏明海道:小弟此次自揽苍山而回,和刘鸣桐已经和解。不过我这番杀掉了他手下二千余人马,从此双方想必是敌非友,因此,我的这些家人,实在是不愿给人知道踪迹,能低调就低调一点……
赵弘涛立刻道:我明白了。哈哈,我也正yu占一占苏兄弟你这个便宜,正好趁刘鸣桐手下势力空虚,在这一带捞些地盘。
说罢有些难为情的搔了搔自家的头皮,又道:
即如此,我就带这些兵士,在这儿和你分手了。苏兄弟携家人北上,乘了这兵船,也好多些遮掩。等靠近了石柱关,就随便找个僻静角落,弃船上岸,这样行走,就隐秘得多了。
苏明海见赵弘涛如此识趣,心中也是感激,向他殷勤致谢,这才转身回船。见苏令翰还在船边等候,连忙道: